这个他提到的孙教习,也是魏笋的弟子,后来留在了书院成为教习,他的名字叫孙鸥。白胜书院里谁都知道,孙鸥是魏笋的人,魏笋让他干嘛他干嘛。
孙鸥站起来俯身一拜:“院长大人,书院里的先生被人谋害,这是大案,也是对书院的挑衅,更是对您的挑衅和不敬。苏先生是您的外甥,这简直就是在向我们书院宣战。”
老院长点了点头。
孙鸥继续说道:“守备府,民事府都已经报备过了,刑名府的人正在调查。但是,我却有个很大的怀疑......前两天,方城郡边军那边推荐过来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叫安争。这个人报名的当天就和苏先生产生了矛盾,而且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他威胁过苏先生,说要杀他全家。”
老院长又点了点头,眯着眼睛不说话。
孙鸥看了魏笋一眼,魏笋对他微微颔。孙鸥道:“这个安争有极大的嫌疑,当天和苏先生吵过之后他还打伤了五个中院的弟子,可见此人行事暴戾,就是个危险人物。他离开书院之后不久,苏先生也离开了书院,自此之后苏先生就失踪了。而现苏先生尸体的那条小巷子,是安争回他住的那家客栈的必经之路。”
他说完之后得意的看了牟中平一眼,牟中平却正在从老院长杯子里往外捏茶叶,茶叶放的太多,水泡开之后都溢出来了。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这件事魏笋针对的不是安争,而是牟中平。本来他就算熬到老终究还是有机会成为院长的,但是无端空降过来一个牟中平,年轻力壮,最起码比他年轻多了。以后真要是老院长挂了,或者退下去,他魏笋也已经老的不像话,做院长的必然是牟中平。
所以魏笋一直想把牟中平弄倒,要不就赶走,这几年都没消停。
老院子眯着眼睛,看到牟中平从他杯子里往外捏茶叶放进牟中平自己杯子里,他抬起手啪的一声在牟中平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然后把要溢出来的茶叶捏起来放进嘴里嚼着玩。
牟中平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孙鸥脸色有些难看:“院长大人?”
老院长哦了一声,将嘴里的茶叶咽了:“你接着说。”
孙鸥继续说道:“这个安争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所以我建议不能让他进书院,先送到刑名府接受调查。而且,在苏先生遇害当晚......有人为安争行了方便。”
老院长:“继续。”
孙鸥看向牟中平:“副院长大人,我听说......苏先生遇害的当晚,安争突然带着他那个妹妹离开了客栈,直接住进了书院?这不合规矩吧......如果他不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为什么匆匆忙忙的逃离客栈,然后找到副院长大人行方便?”
牟中平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找我行方便了,让我当夜就给他分一间房子。”
“为什么?!”
孙鸥咄咄逼人:“是不是副院长知道他杀了人,害怕同为边军出身的安争事情败露,所以立刻为他安排了住处。”
牟中平道:“为他行方便确实是因为他和我都是边军出身,我照顾了,怎么了?不能照顾?至于为什么他会从客栈搬出来......理由只有一个啊,穷。边军的士兵们在边关卖命,守护者君上的疆域,可是他们每个人每个月的饷银,还不到你这位书院先生的千分之一。穷成那样,当然是能省就省点,我照顾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穷?”
孙鸥冷笑道:“这个安争可不想是个穷人,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栈,是穷人?”
牟中平:“所以呢?你是说我指使安争杀了苏商?”
“我可没那么说。”
孙鸥笑着说道:“但是副院长大人好像不能脱了关系吧。”
“够了!”
温暖玉忽然站起来走到孙鸥身边:“孙先生,你找错了人。现在安争是我的弟子了,你应该问我而不是问副院长大人。从昨天开始安争就是我的弟子了,你调查他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不跟我说,直接找到院长大人,我看你不只是针对副院长吧,还针对我。”
孙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温暖玉笑起来,花枝乱颤:“哈哈哈哈......你刚才说什么?案子交给刑名府了?”
孙鸥道:“没错,他跑不了的。”
温暖玉嗯了一声:“他当然跑不了,他就在我的尚木阁里修行,哪儿也不去。刑名府的人认定他是杀人犯之前,他就是我温暖玉的弟子,谁想带走他?问过我再说。”
孙鸥暴怒:“温暖玉,你别欺人太甚!上次你的弟子打伤我的弟子那事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啊。”
温暖玉忽然将老院长面前的茶缸抓起来,一杯茶都泼在孙鸥脸上,然后上去用茶缸干在孙鸥的脑门上。当的一声,那茶缸也真够结实的,给孙鸥脑门上干了一个大包居然没坏。温暖玉一脚把孙鸥踹翻,骑在孙鸥胸口上,茶缸一下一下的砸下去,没几下就砸的孙鸥满脸是血,嘴都给砸豁开了,脑门上破了个血洞。
“你的弟子打输了是他们废物,你挨揍是你废物。我还是那句话,刑名府认定了安争杀人再说,没有之前,谁动他......我就干谁。”
温暖玉将茶缸子扔在一边,老院长激动起来:“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