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一变,像是一个老妇的叹息声。
紧跟着安争四周的黑暗就被什么东西驱散了,光明一瞬间到来。安争的眼睛在那一刻都有些不适应,从绝对的黑暗到恢复正常,这种转变突兀的好像是一场算不上噩梦的噩梦。
安争的面前有一座石桥,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石桥的一侧雕刻着两个字......奈何。另外一侧也是两个字......轮回。
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老妇坐在桥头,她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口大锅。大锅里还在冒着热气,里面是沸腾的水。那老妇人把手伸进沸水里,从里面捡出来一只人手。或许是因为煮的时间太久了,提起来的时候那人手上的肉纷纷脱落,啪嗒啪嗒的重新掉回沸水之中。
老妇人随手把半截手扔了,摇头:“什么时候掉进来的,浪费了我一锅好汤。”
她看了安争一眼:“汤不干净了,你还喝不喝?”
安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一锅汤你熬了多久了?”
“太久了。”
老妇沉思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安争笑起来:“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
老妇问:“什么?”
安争:“你是怎么让我被困住的。”
老妇人拿起手里的一块抹布,那是她擦桌子用的抹布,看起来黑乎乎的格外恶心。她随手一扔,那黑色的抹布随即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幕。安争看到之后忍不住拍手:“不错不错,果然了不起。”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安争笑的越灿烂起来。
老妇人冷哼一声:“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我本想拦住你不让你进入地狱,你是生人,生人进入地狱和那些进来的死鬼没有什么区别,都要喝我这汤,忘记前世今生,然后才能轮回。我看你年纪轻轻,好心劝你回去,你却不知死非要进来。哪里有那么多问题,赶紧喝了我的汤,然后去轮回吧。”
安争:“你应该听一下的。”
他围着那口锅走了一圈:“我是想问你,你在这装神弄鬼害了多少人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地狱,只是地狱的门口而已。你在这摆上一口锅,让人喝你的汤,然后就会任由你摆布了对吧?你之前可不是想劝我回去,你仅仅是想让我认为你就是天道。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天道。”
老妇人:“无知!我再劝你一句,自己把汤喝了,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安争忽然一个箭步上去,没等那老妇人反应过来,安争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头皮往下狠狠的一撕:“给我显出原形!”
嘶啦一声,那一层人皮竟是被安争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而恐怖的是,下面并不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而是一只已经颜色黄的干尸。它一脸惊恐的看着安争,想挣扎却根本就挣扎不出去。安争冷冷的看着它:“你批了一层皮,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一场骗局而已。如你这样弱小的东西,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碾碎。”
那干尸凄厉的叫了起来,嘴里黄绿色的牙齿散着一股恶臭。
“这地狱门外便有稀奇古怪的东西作乱,地狱之内只怕已经乱翻了天。”
安争掐着那干尸的脖子:“你的汤好喝吗?”
那干尸楞了一下,然后更为剧烈的挣扎起来。安争一拳打在它的小腹上,那干尸立刻佝偻起来,疼的嗷的叫了一声。安争一把将那口锅端起来,直接顶在那干尸的嘴边往里灌。滚烫滚烫的汤灌进了干尸的肚子里,它那青紫色的肉皮都被烫的一片一片的脱落。
安争随手把干尸扔出去,那铁锅砸在干尸的脑袋上。
“在人间,我行善罚恶。在地狱,我亦复如是。”
安争一脚踩碎了那干尸的脑壳:“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便是天道在我面前也没有意义,我行的是人道。”
他一脚把没了脑袋的干尸踢开,然后大步走上了那座桥。每走一步,桥上的石板上都会出现密密麻麻的符文,随着安争的脚步离开,符文就会暗淡下去。既然已经到了这,安争也没有什么可怕可担心的了,唯有找到和尚将他带回去。那桥看起来并不长,安争走过的却仿佛穿越了两个世界。
桥对面,河岸边,盛开了很多鲜红鲜红的花。这些花看起来很特别,没有叶子,只有茎秆和花。远远的看过去还算漂亮,走到近处仔细看的时候才会察觉,那些花看起来像是茎秆上插着一张一张的人嘴,吐出了红红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