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倾其扑通一声跪下来:“属下有罪!”
陈重许道:“你既然还知道自己是个做下人的,就应该明白也应该记住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你们当初既然选择跟了我,我为了你们的选择费尽心思的对你们更好些,你们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初衷。我让你跟着他们,告诉你他们两个暂时一个都不能死,而你却认为他们该死,所以你的想法取代了我的命令。”
皇甫倾其跪在那,第一次感受到了陈重许身上那种来自于王者的怒意。实事求是的说,陈重许确实是一个对手下人太好的主人,所以他们难免有些放肆。
“跪着吧。”
陈重许语气缓和了一些后说道:“你们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跟着我,是跟对了人。我也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带着你们,是选对了人。主下随心,这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我不苛求你们什么,不给你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任务,这是体谅你们。你们,还没学会体谅我。”
皇甫倾其的额头顶着地面,不敢说话。
陈重许道:“你们以为我看的上诸葛当当?那是一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人。他在西南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知道人们把他叫什么吗?叫西南的阎王.......本是一群流放之徒,却成了地方上的恶霸,这种人,有一个应该杀一个。可是......若大羲在西南动兵,真的只是面对西南那几个不入流的小国?西南被称之为川府之地,是大羲粮仓也是大羲的钱库。川地有一半和佛国接壤,动那些小国,川地以西的金齿国,吐蕃国,还有一个更神秘更强大的夜女国真的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大羲的大军在西南和那么多对手鏖战,若是烽火连城的那些凶徒在背后放一把火,上百万大军,就有可能灰飞烟灭!大羲是强大,强大到天下无敌,但只是一对一的无敌,而不是一对天下的无敌。况且,那些凶徒都该死,但应该死在最该死的地方,那就是战场上。”
“给他们一个看到光明的机会,用可以做官,可以封爵这样的口号去带动他们,战场上他们就是一群凶兽,能让敌人闻风丧胆!你们以为陛下糊涂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真要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我大羲哪里来的千秋万代!”
砰砰砰!
皇甫倾其不住的磕头,脑门上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树下亭子里,当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也跪下来,以头触地:“殿下,我等知错了。”
“你们知错了,但你们不服。”
陈重许冷冷笑了笑:“我刚才说过了,我惯坏了你们,让你们都以为自己不管是在修为上还是头脑上都高人一等。久而久之,你们连我都不在那么尊敬。”
这一句话出口,皇甫倾其那白衣中年人磕头磕的更重了。
“行了。”
陈重许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那两个人不在磕头,却不敢站起来。
“殿下,属下这就追出去,也许还来得及。”
皇甫倾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张绝美的脸上都是惊惧,而额头上已经破了一块皮,血珠渗出来,月色下看的格外的令人心疼。那么冷傲的一个女人,只有在陈重许面前才会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一切,彻彻底底变成一个追随者。
陈重许手伸过去,握着一块洁白的手帕在皇甫倾其的脑门上轻轻擦了擦:“现在追出去已经晚了。”
他将手帕递给皇甫倾其,往后靠了靠:“给你们俩一个打赌的机会,你们两个说说,是谁死谁活。猜错了的人,明儿一早就离开这,去给我物色合适的人回来,我现在缺人,非常缺人。朝廷里排下来的人,我不敢用。”
“属下以为,是诸葛当当活着。”
白衣中年男人道:“那两个人实力差距明显,一个年轻气盛,一个老奸巨猾,就算诸葛当当再怕死,也不可能输。况且在这东亭城里必然有烽火连城的援兵,诸葛当当连殿下都戒备着,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陈重许点了点头:“谢伏波,你从来都是喜欢计算的。”
他看向皇甫倾其:“你呢。”
皇甫倾其道:“属下......也以为胜者必然是诸葛当当,毕竟已经是快要达到大满境巅峰的人,最不济也在大满境八品。叶余年再有天赋,但修行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但是......既然谢大人说是诸葛当当赢,那属下只能说是叶余年赢。”
“加个彩头吧。”
陈重许道:“谁赢了,我就委谁为先锋将军,给你们五万精锐为大军开路。”
“这彩头怎么够?”
声音从极远处轻飘飘的过来,带着些揶揄:“要我说,得再加上烽火连城那十几万颗人头才行。”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那是一个布包,布包滚动的时候打开了,里面滚出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诸葛当当的。
身上衣服破碎不堪,但神态轻松脸色平静的安争好像踩着看不到的梯子一样从远处漫步而来,落在院子里。他看了一眼陈重许,又看了看皇甫倾其:“我为你赢了赌注,你怎么谢我?”
安争在陈重许对面坐下来,丝毫也看不出有多少尊敬:“不过在我看来,这彩头应该归我才对。殿下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南下出征的吗?好啊,我愿意。前提条件是,先锋将军这个位子我要了,烽火连城那十几万颗人头,我也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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