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甘心。
上千年来,一直渴望能够像取代他们祖先的那些邪物那样,为能冲出九幽世界而努力,努力促使并蒂彼岸花开,让他们重见光明,重新掌控这个本该属于他们的世界。
但很遗憾,外界却不再需要他们,就像以盗版、推举某系民营医院的某度,当前所面临的尴尬境界那样:他们自称更了解祖国,可民众却回复说祖国不需要他们。
于是乎,更大的矛盾就生了,一个非得出来,一个非得不让他们出来。
五十个一个周期。
每过五十年后的第一个春分,就是他们能否重新拥有这个世界的契机开始。
至于每一个周期内,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功九幽夫人没有说,岳婉晨自己估计应该是三到五年,甚至更多,主要取决于两朵彼岸花能否盛开。
并蒂彼岸花开,灾难现。
这个类似于预言的传说,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真实性,就像越来越年轻的岳婉晨,完全违背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却又确实存在着。
“还有你,陆宁,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你是怎么大变样的吗?”
陆宁翻到下一页时,耳边仿佛传来了女人的画外音:“那天傍晚在河边看到你时,我只是感觉你应该是陆宁,包括你拿古诗来显摆的不要脸,都是我所熟悉的你可我又不敢相认,因为你的变化太大了,年轻了不说,关键是你的气质。”
“如果昨晚你没有来,没有听到你说梦话,死了我也不敢相信你就是陆宁的。”
岳婉晨的画外音继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梦中说那些,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在什么地方养尊处优。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陆宁,我是岳婉晨。”
“陈婉约已经死了,在主动爬上你的床时,她就死了。现在只有岳婉晨。”
看着看着,陆宁就情不自禁的读出了声:“依着你的智商,肯定能看出岳婉晨的名字,只是把陈婉约的名字倒过来念罢了。但其中的意义,才不像改个名字那么简单。我改掉的,是我全新的人生。以后,我们要是还有机会在一起,最起码不用顾忌宋楚词了。”
“嗯。你说的不错,这是你全新的人生。”
又用了几分钟,才看完岳婉晨的所有留言后,陆宁喃喃的说着,把便筏慢慢放进了浴缸内。
便筏遇水后,上面的字迹很快就随着纸张的变软,而模糊起来。
陆宁五指张开,从水下缓缓托了上来,再慢慢的攥起便筏就变成了一团纸浆。
水滴,从指缝中滴滴答答的落在水面上,就像岳婉晨在写这些时,滴在上面的眼泪。
她说的这些,对于陆宁来说是相当陌生,或者说是很重要的。
就仿佛,把他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千百年来,都有一条不变的定律: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或许,岳婉晨能知道这么多,并把这些都告诉陆宁,正是九幽夫人的意图。
不过这并不是她能活到老的理由,现在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鸟尽弓藏的命运,数千前就已经注定了,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岳婉晨也知道这些,所以她在完成九幽夫人交给她的‘任务’后,这才飘然离去。
其实她也可以不走的。
反正她就是她,跟宋楚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一点,她是笃信不疑的),无论她用哪种姿势来勾搭陆宁,都不用去考虑小宋会是什么感受。
只要她留在陆宁身边哪怕陆宁也无法改变她被杀的命运(盖因九幽夫人太强大的,仅仅外界一个九幽王,陆宁就招架不了),可死在他面前,也总比孤苦伶仃的死在外面好很多吧?
依着岳婉晨的智商,她当然能想到这些。
但她还是走了。
她不想连累陆宁。
她觉得,能够在本来要死的这个晚上,能够跟他疯狂恩爱一个晚上,就已经是老天爷赐予她的最大恩惠了。
洋洋洒洒这么多字内,岳婉晨在提到跟陆宁的关系时,只表达出了一个意思:男欢女爱。
是的,就是男欢女爱,男女之间的所需罢了,跟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用像那些痴情男女那样,去牵挂、想念对方。
“你就这样走了,会让我觉得欠了你莫大的情分。”
陆宁张开右手,看着掌心的那团纸浆,淡淡的说:“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愿意欠人情分?就算你必须得死,也得死在我面前才对。”
岳婉晨早就走了,当然听不到陆宁所说的这些话。
她更不知道,她的出现对于陆宁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甚至,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城市后,都不知道陆宁失忆了。
在跟她疯狂恩爱一场后,才打开了那两扇禁锢他以前的大门,找回了他自己。
这是她没想到的,也是陆宁没想到的。
把岳婉晨彻底改造成艳阴使的九幽夫人呢?
她有没有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