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夜零点还有七分钟,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从那间黑漆漆的房子里响起。
厢房的房门很快就微微敞开,出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担忧。
房门开了,老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站在天井下,抬头遥望着西北方向的天际,很久都没有动弹。
墨蓝色的夜空中,星光闪烁。
这个时候的京华,空气质量是最好的时候了。
好到站在这栋小院内,能看到西北天际方向的夜空中,一颗流星蓦然穿过大气层,划出一道虚无且又长长的尾痕,耀眼却短暂,很快就消失了。
流星消失的瞬间,老人看上去比大山还要雄伟的身子,忽然踉跄了下。
厢房门板迅速打开,那个气质冷傲的女人,就像一道黑色的幽灵,攸地飘到老人身边,伸手要去搀扶老人却抬手,接连后退几步后,终于站稳了。
冷傲女人双手抬起,始终保持着要搀扶老人的动作,就像老人差点摔倒时,也总是固执的盯着西北方向的天际那样。
只是,那张本来就很苍老的脸上,几乎在流星划过的瞬间,就再次苍老了至少十年。
那双沉稳的老眼中,散着浓浓的哀伤,正如他低低的声音,来自空灵的远古洪荒雪原:“四弟,你、你终于走了么?”
冷傲女人身子猛地一颤,霍然抬头看向那边。
那边的天际,早就恢复了正常,群星闪耀。
老人缓缓坐在了藤椅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可他几乎从不低下过的头,却慢慢垂了下去。
春分午夜零点,西北天际上空,有星陨落。
当这座多达两千多万人口的城市,路上的车流逐渐多起来时,那些本来眨着眼睛、冷漠俯视着人间的群星,逐渐消失在灰色的晨曦中,就像从没有出现过那样。
东边的天际,慢慢泛起了白色的鱼鳞,那抹红色的朝霞,就像女孩子穿的裙边,很迷人,惹人遐思。
随着开始有上班族走上街头,春分次日的晨阳,这才不情不愿露出了它的小脸,红彤彤的很可爱,也染红了熟睡女人中娇媚的脸蛋。
金红色的阳光洒在陆宁眼上时,他睁开眼,看到了枕在他臂弯中的水暗影。
她在熟睡中,长长的眼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毛毯滑下,露出大半个白玉凝脂般的身子,修长的左腿带着慵懒,随意搭在陆宁腰间。
陆宁这才看到,在她左脚脚踝上,还戴着一条银色脚链。
细细的白银脚链上,拴着三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金色小铃铛。
长腿,白银脚链,金色小铃铛根本不需再看别处,仅仅这几样,就已经能够让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着迷。
陆宁盯着那串脚链看了很久,忍不住的伸出手,屈起中指,在一个小铃铛上,轻轻弹了一下。
叮铃铃铃铛出轻微、却清晰悦耳的铃声时,水暗影长长的眼睫毛缠了下。
昨晚喝大了的陆宁,醒来后却能清晰的记得,他昨晚跟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说实在的,他真没想到水水,在炕上能那么缠人,让他哪怕彻底喝大了,眼睛都睁不开,却能尽情挥出他男人的威力,就像草原上的骑士那样,挥舞着皮鞭策马狂奔,享受征服的欢愉。
甚至在某个瞬间,他都误以为水水,就是叶明媚那个女人。
好像唯有那个女人,才能給他尽情驰骋的无肆。
水暗影,一点不次于她。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虽然不像叶明媚那样身怀绝世武器,可也能让你彻底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现在他承认,水暗影说得没错。
事实,胜于雄辩。
这个女子,不但有着叶明媚那样的缠人本领,能让他享受到强大男人才能体会到的骄傲,更重要的是在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柔柔的喊着官人时,陆宁就觉得她已经走进了自己心中,用她水一般的柔情,极快稀释着小妹的影子。
“醒了?”
陆宁终于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那条脚链上移开,看向了女人那张娇艳的脸。
水暗影低低的嗯了一声,脑袋钻进了他怀着,紧贴在他心口,倾听着他低沉有力的心跳。
迷人的体香,一丝丝的钻进他鼻孔内,使他情不自禁的,又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反应。
水暗影按住了那只要掀开她身上毛毯的手,梦呓似的说道:“疼。”
陆宁笑了。
很骄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