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停着一辆急救车,蓝色爆闪,不住的打着旋。
展家院子里,客厅内,灯火通明。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正推着一辆担架车,急匆匆的跑向院门口。
后面,跟着闻燕舞。
她穿着黑色的睡袍,外面披着一件咖啡色的外套,踩着水晶小拖鞋。
看她这样子,应该也是在睡梦中,听到老展那边有什么声音,现他不好后,这才慌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爸!”
展小白跳下车后,凄声喊了声爸,跑向了门口,却被两个医护人员抬手挡住,催促:“闪开,闪开,不要妨碍我们上车。”
展小白很清楚,对急救人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他们抢救病人更重要,慌忙闪到旁边,泪眼朦胧中看向了担架。
老展平躺在担架上,眼睛半睁着,脸色好像宣纸那样的白,一动不动,鼻子上已经被扣上了氧气罩。
完啦,完啦
急救车的门刚关上,凄厉的笛声就拉响,呼啸着冲上了公路。
展小白连忙擦了擦泪水,跑到车前,刚要上车,却有人抢先跳在了驾驶座上。
是闻燕舞:“小白,去后面。”
展小白当前明显不在状态。
别看她能独自驾车回家,谁能保证她在去医院的路上,也能平安?
闻燕舞虽说已经和她翻脸,那天捅破窗户纸后,还差点杀了她,但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沉痛,却不是装出来的。
养只小狗两年多,还能建立深厚的感情呢,更何况是人和人之间呢。
无论怎么说,闻燕舞都以展夫人的身份,和老展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那么久了。
现在,老展即将勇赴极乐了,闻燕舞也是心中凄凄。
展小白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马上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刚调头,她就急声问道:“舞姨,我爸怎么回事?”
老展都那样了,展小白什么也顾不上了,这声“舞姨”倒是叫的很顺口。
闻燕舞也没觉得意外,双手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沉声说:“我给你打电话时,大概是零点半左右,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闻燕舞听到的奇怪声音,不是老展快不行时大喊“救命啊”,也不是隔壁老王半夜起来撒尿时踢到了夜壶声,而是一种凄厉的叫声。
那叫声,就像是老鼠,声音却凄厉了很多,也高了很多,饱含着浓浓的哀伤,和戾气。
这个声音,立即惊醒了睡在二楼最西边卧室内的闻燕舞。
她连忙飞身下床,开门观察。
然后,她就看到
她看到了什么?
好像一个鬼魅般的白影,忽地从走廊尽头老展的房间后窗,一闪即逝。
老展的房间内,亮着灯,开着门。
他就趴在门前的地上,胳膊前伸,好像在抓什么东西似的。
好像眼花了的闻燕舞,来不及考虑那个白影是什么,见状后大吃一惊,慌忙快步跑了过去,抱起了老展,连声呼唤他的名字。
老展却没任何的反应,只是喉管里不时出呼噜噜的声音。
“振华的脸色苍白,但印堂处乌黑。那,应该是蛊毒作的征兆。”
说到这儿后,闻燕舞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顿了顿,才又说:“蛊毒活跃期,基本都在月圆之夜。其、其实,我早就有种预感,振华,熬不过这个月的。”
已经听她说过这些事的展小白,抬手用力擦了把泪水,哑声问:“舞姨,现代医学,真的无法阻止蛊毒作?”
闻燕舞苦笑了下,没说话。
现代医学,说起来很牛的样子,可在蛊毒这种至邪东西面前,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展小白低头,双手捂着脸正要哭泣时,闻燕舞忽然又说:“也不是不能阻止。只是我、算了,不行的。”
“舞姨,还有办法?你、你快说,该怎么才能救我爸。快说啊。”
展小白立即惊觉到了什么,顾不得哭泣,一把抓住闻燕舞的胳膊,剧烈摇晃着,语无伦次:“无论是什么办法,管用,还是不管用,请你都告诉我!”
被她晃着催的不行,闻燕舞只好说:“也许,沈岳能救振华。”
“什么?”
展小白一呆,小嘴成O形,半晌后才吃吃的问:“他、他怎么能救我爸?”
闻燕舞看了她一眼,反问:“小白,还记得那天我就他家找你,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前天展小白现她竟然要长尾巴后,吓得六神无主下跑去了沈岳家,呼呼睡到第二天早上时,闻燕舞去了,拿走了展母留下的桃花玉坠,做了很多事,说了很多话。
昔日和苏南音齐名的燕舞仙子,下嫁展振华的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是为了女儿。
第二,则是她在夫人胁迫下,养了情人蛊。
分别十五年之久的女儿,现在是死还是活,闻燕舞不敢确定。
可她所种的情人蛊,却在千佛山之巅那个荒唐夜,被沈岳激活了。
蛊毒作后,她只要想到沈岳就会有那种可耻的反应。
她以为,沈岳也会如此,毕竟情人蛊毒掣肘的可不是她自己。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沈岳第二次来展家,她的情人蛊毒作后,趁黑在厨房内荒唐一番后,她的蛊毒,竟然被化解了。
沈岳自身,能化解让人谈之色变的蛊毒。
他既然能解开闻燕舞所中的蛊毒,那么,是不是也能解开老展的蛊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