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周颂,我看你就算了吧。老老实实平平安安过日子不也是一样吗?有的吃就享受,没得吃也饿不死。”
曲灵这个人明显比较大度,吃完饭之后已经不和张枝生气了,还主动和她握手告别。我、紫英姐、风君子是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紫英姐也握着张枝的手说了几句客气话。轮到我和她告别的时候,她却伸出手来,主动要和我握手。和大姑娘握手我有点不习惯,但也不能显得没礼貌,就伸手握了上去。
双手握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对!不是她的手有什么不对,她的小手细嫩温暖,柔弱无骨,相信每一个男人都是喜欢握的,但是手上却有无形的刺!握住她的手,立刻就觉得有一根根看不见的长针扎穿了整个手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麻与刺痛。这种感觉我在车上就曾经有过,当时以为是错觉,看来不是。
张枝握手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知道我的反应,手也一直没有松开。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如果时间不长我还可以忍受,但她一直不松手,我脸上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张枝开始的时候看我握住她的手没有立刻松开,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吃惊还有几分高兴,后来看到我脸露痛苦的神色,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人这种样子很古怪,一旁的紫英姐和风君子都觉得不正常了。紫英姐用询问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她,而风君子则走过来推开了我,伸手向张枝道:“张大小姐,你别握着石野的手不放,我们也握握手。”说着话拨开了我的手,右手握住了张枝的右手。
风君子握住她的手的时候,神情也是微微的一怔,又立刻恢复了自然,嘻笑道:“张大小姐的手真软,摸上去真舒服,让我多摸一会儿。”说着话又伸出了左手,两手相对,将她的右手整个握在了掌中。
这种言行在平常看来,就有点耍流氓占便宜的意思了,张枝这大小姐的脾气居然没有作。而是看着风君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困惑,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风君子和张枝这次握手至少有三分钟,还是风君子主动松开了手。他看着张枝似乎心里在想什么事情,一边想一边说道:“你,你也别太失望,你这种情况未必不是好事,别急,或许会有办法的……我叫风君子,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说着话风君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还拍了拍张枝的肩膀。张枝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那风君子应该小她三岁左右,在这个年纪就像个小孩了,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十分的滑稽。我和紫英姐都觉得怪怪的,只见风君子说完后转身对我俩说道:“今天吃的太好了,我们走吧。不用张大小姐送了。”我们三人下楼的时候张枝还站在太白厅的门口呆。
走出天香酒楼门外,紫英姐忍不住第一个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握住人家的手不放?是不是看她长的漂亮想占便宜啊?真奇怪,那张小姐居然没生气。……石野,你老实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风君子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对我说:“石野,你是不是觉得张枝的脾气不好?其实那也不能怪她,我如果是她,恐怕会变的更暴躁。这个女人居然身上有刺!”
“是的,那是什么东西?你也感觉到了吗?一和她的身体接近,就觉得身上又酸又痛,像被很多长针扎穿了一样。”
紫英姐在一边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丫头身上哪有刺!我就和她握手了,前面曲警官也和她握手了,我们都没什么感觉呀?”
我突然有所感悟,对风君子说道:“这么看来,女人感觉不到,而我们两个男的却觉得她身上有刺!难道这刺只对男人有用吗?那这样她可就惨了,以后怎么嫁人?这是一种怪病吗?”
风君子摇摇头:“不是病,而是一种道术。她身上的刺并没有扎到我,我是用灵觉感受到的,这种情况只能是道术。”
紫英姐:“不会吧,世上哪有这种道术?”
风君子:“天下道术有多少种,恐怕学道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有这样一种古怪的道术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听说有的门派都是女子,拒绝男人接近,那完全有可能存在这样一种道术。”
听风君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个故事,开口道:“你们看没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个故事。一个妖怪抓走了一个公主,结果有一个神仙暗中给了公主一件衣服,穿上之后妖怪不能近身,直到公主被孙悟空救走了,神仙才把衣服收回去。”
紫英姐:“那这个张枝身上的刺算什么?只对男人有用,干脆叫男人小心刺算了。什么时候,这天下的男人也都成了妖怪了?”
风君子叹息一声:“这个张枝,是芜城富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的独生女。张荣道这个人很特别也很低调,虽然家财万贯但却不喜欢抛头露面,从来也没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出现过。外界只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是有名的刁蛮小姐。这张枝生于大富之家,又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娇生惯养,娇气一点也正常……但现在正是青春年华,却身怀这种道术,所有的异性都无法接近,久而久之,换谁脾气也不能太好。”
风君子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子,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凤凰桥头给人算命的张先生。我早知道张先生不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先生,我曾经亲眼见他掏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要收拾富商王老虎,没过多久王老虎的公司就破产了。我这人不是真的笨,只是混世的经验不足,有些问题想不到而已。但是现在,我已经隐约想到张荣道很可能就是那个张先生,而张枝就是他的女儿。这父女两个可都古怪的要紧,张先生明明家中巨富,却在桥头摆摊算命为生,至于张枝,就更不用说了。
……
修真界“不问”的规矩我早就知道。张先生不告诉我他为什么以算命为生,按道理我就不应该问他。可是算起来,我恐怕是规矩知道的最少的修行人,除了那天下共守的三大戒律之外,我就知道这么一个“不问”的忌讳。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张先生要张枝送东西给我,还一定要她请我和紫英姐吃饭,肯定有原因。我忍不住要去试探试探他。一天中午,我又来到了凤凰桥头找他聊天。
“张先生,真是谢谢你,你送我的东西太贵重了!可是那房子和店铺,怎么偏偏是韩老板住的和用的?你叫我很难办。”
张先生笑了:“这是我给你出的一道题。东西是你应该得的,但是却不那么容易去享用。其实这全在你自己,看你怎么办了。”
我早知道这老狐狸是这个用意,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装作很惊讶的问他:“张先生,上次送东西来还请我吃饭的那个女孩好奇怪呀!我和她握手的时候,感觉她身上有刺,像针在扎我。”
(徐公子注:书中的那道菜——解金裹玉丸,有倒是真有,不过这些年我在全国各地也没有看见哪家饭店有售。希望读者不要看了我的书跑到饭店去点这道菜,那样你有可能会被一群厨师挥舞着炒勺打出门的。
上一次遇见有人做这道菜,那是好多年前了。当时国务院水利部部长到一个很偏僻的乡村,考察一个规划中的水利项目地貌。乡里的干部一辈子也没接待过这么大的官,不知道准备什么样的饭菜才好。
此乡盛产金毛大闸蟹,正值蟹肥时节。当时乡里有个女工帮乡政府食堂做了这道菜。不是在什么大饭店,而是在一个很破旧的乡政府食堂。那女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听当地人说她爷爷是清末的翰林学士。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
这道菜原本没有名字,“解金裹玉丸”是我在写《神游》这本书的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