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都劈开了,就算有半边还能存活,另外半边也是保不住的,成天乐将之如此恢复原样,不是自欺欺人吗?可是他另有打算,到了入夜时分神气涵养已足,天地一阳生之时,只见他对着树一抬手,一枚玄牝珠飞了出来。
这枚玄牝珠触到了树干即化为无形,如灵体般融入树身中不见。然后成天乐又在树前闭目端坐直至天色微明,当林间天光透亮时,隐约可见他脑袋上fǎngfo飘着一层雾气”“。这一夜可累的够呛啊,比他前不久在正一三山题心壁前书决问论还要累得多。
成总在干什么?给树疗伤呢!那妖王的玄牝珠本就有疗伤妙用,有强大的愈合恢复神效。但那妖王修炼这门法术只为自保,从来没给别人疗过伤,就算治疗形骸之伤,也主要是针对妖物原身的,没听说能拿来治疗一棵树,草木与禽兽不同。
虽不同,但它们也是世上的生灵,生命本源也有类似之处,就是那生机律动中自我恢复的能力。成天乐在用最根本的方法施展神通,管它是人是兽还是树,反正正好用来试试新感悟的手段。草木的生命力比禽兽顽强多了,但另一方面,其生长的原理机制也完全不同。
成天乐这么做当然是有用的,但想起到些许效果,所耗费的法力也要巨大得多。可他就是想试练手段,树是自己劈的,正好可以自己试着去救。另一方面假如这样都行的话,那这枚玄牝珠疗伤愈合之功确实神奇。
日出之后,成天乐终于收回了玄牝珠。再看这枚珠子从树中凝聚而出的时候。光华黯淡了许多,fǎngfo也以肉眼难以察觉的程度缩小了一圈。成天乐赶紧将它摄于曲池穴中重新滋养。但他却没有离开。因为这一夜已经累得实在动不了,又一直定坐调息涵养直到天黑。
原本他用一天两夜就能走到淝水的。就因为这么一耽误,所以路上才用了两天三夜。他离去的时候,那树干已经重新长在一起,但是结合处还很脆弱,假如此时有人把树锯开能看见一条明显的纹路,加工后的木材也容易从这里断裂。
但这棵树总算被成总救回来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风光雨露,还可以重新长好,只是将来的树干深处留下一道纵穿年轮的纹路而已。这不仅是因为成天乐的手段神奇。假如是普通人被劈成两半,绝不可能就这么长好的,但树木却有可能。
嫁接的原理,就是将树木用特定的方法切开,别的枝条插入绑紧,让它们自然生长在一起。成天乐刚刚将树干劈开,又立刻将之恢复,以玄牝珠神奇的妙用助其自然愈合,用了整整一夜功夫。好歹见效了。假如别人看见这一幕,可能会觉得成天乐很无聊,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至少这玄牝珠疗伤的妙用,他已经掌握了。甚至可以拿来治疗草木,而且也及时警醒,没有被其中蕴含的凶残暴戾气息继续感染。假如他没有警觉的话。久而久之受潜移默化的影响,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但他也做了一件很无聊的事。在树上留下一道神念心印。这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树,并非什么草木之精的原身。当然不可能接收神念,可成天乐掌握了御神之道,将神念气息就存于这棵树的树干中。假如有修士路过并以神通感应,在其法力没有消散之前,就能了解成总曾经路过此地、干过这么一件荒唐事。
留这样的神念无聊吗?无聊就无聊吧,传说中那些游戏人间的仙家,他们所做的事情听上去有时候就相当的无聊,但只要自己乐意就好。
第二天晚上,成天乐经长途跋涉赶到淝水知味楼。履谦道长见到他时,微微吃了一惊道:“我前几天得到消息,成总拜访了正一三山,并见到了三位太上长老。从芜城到淝水并不远啊,您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与人斗法了吗?我看您的神气并不在巅峰状态,fǎngfo很疲惫。”
成天乐赞道:“道长真是好眼力,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施法过度尚未完全恢复,又着急赶路,因此有些疲惫。我在路上不小心劈坏了一棵树,恰好试炼一门新修的神功,好不容易把那棵树又给恢复原样了,并非是与人斗法。”
履谦听得是目瞪口呆,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这位成总做的事情怎么都这么另类呢?听完了倒是清楚了,履谦看着成天乐直想笑,可是出于礼貌没有当面笑出声。
成天乐虽以神念解释了路上的事情经过,但独门秘技却不足为外人道,他并没有告诉履谦自己滋养祭炼玄牝珠的特殊手段,那么这件事情看起来确实够滑稽的。履谦微笑道:“我得恭喜成总,又有一门神功大成!”
成天乐却叹道:“唉!救活一棵树,可比劈开一棵树困难百倍不止啊。”
履谦:“这是当然,救人远比杀人难,古往今来皆如是。……成总今夜需要好好休息,已经定下住处了吗?”
成天乐:“没有啊,我一到淝水就赶来知味楼送拜帖了。……随便在哪儿将就一夜,明天再去逍遥派拜山。”
履谦:“天也不早了,成总不如就在知味楼将就一夜得了,大堂里今晚正好没人值班,桌子一拼也就是床。……姑苏万变宗要开神丹会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到淝水知味楼了,大家都在等您送拜帖,很多人都想去凑热闹,都打算跟我请假呢。我却无法参加这场盛会了,这么多伙计请假,假如连我都走了,这里就该关门歇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