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显得有些冷静,毕竟是大年初一,出行的人并不多,这倒是为陈静提供了方便。机票几天前就买好了的,她不用排队,将行李交给柜台,宁夏则以去买点水果为借口走开了,给她和他留一点空间。
时间不多了。
陈静看了看时间,说:“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萧剑扬说:“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陈静嗯了一声:“会的。”
萧剑扬说:“时常跟家里联系,有事一定要跟虎叔和宁姨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陈静说:“会的。”
然后萧剑扬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静问:“你什么时候去俄罗斯?”
萧剑扬说:“过完年就提出申请,申请通过后就出。”
陈静说:“出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条短信也行。”
萧剑扬说:“我记住了。”
陈静说:“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喝酒,不要抽烟,你现在的身体是不允许沾烟酒的。三餐要按时吃,锻炼的时候不要练太狠,三年前你住院的时候我就听医生说,你这些年训练得太狠了,韧带、膝关节软骨磨损都相当严重,再不把运动量减下来,你会把韧带拉断,把膝关节软骨彻底磨没了的。”
萧剑扬苦笑。现在就算他想像以前那样训练也练不动了。
陈静接着说:“有空要多去看心理医生,多做心理辅导,或者多出去走走,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会关坏的。反正你现在也没心情找工作,如果身体条件允许的话不如出去旅游,去看看长江、黄河,去看看险峻的山脉,连绵千里的沙漠,辽阔的大草原……奔涌入海的江河会让你心潮澎湃,险峻雄浑的山脉会让你震撼,沙漠和草原的风会将你的烦恼吹走,圣洁的雪域高原会让你的内心得到宁静……对了,还有辽宁的红海滩,一百多万亩的红海滩,仿佛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烈焰,同样会让你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絮絮叨叨,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多到宁夏回来了都还没有说完。如果按她说的去做,明年整整一年萧剑扬什么都不用干了,天南地北的跑就是了。
广播响起,提醒旅客开始检票了。萧剑扬不得不打断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赶紧去检票吧,不然可赶不上飞机了。”
陈静还是不放心:“你真的记住了?”
萧剑扬说:“记住了。”
陈静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我写给你的,本想到了日本之后再寄给你,但是……不想费这个事了,亲手交给你吧。”
萧剑扬接过,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我给你的。”
陈静有些惊喜:“给我的?”
萧剑扬说:“嗯,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你……你上了飞机再看好吗?”
陈静说:“好!”珍而重之的将信放进背包里。
宁夏已经进向检票口,广播第二次响起,时间真的不多了。
陈静痴痴的看着他,似乎想将他的容貌刻进自己脑海里。当广播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她带着哭腔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最后拥抱一次,好吗?”
萧剑扬眼圈微几天泛红,不等她说完便紧紧拥抱住她,是那样的用力,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第一次,陈静主动吻了他,他的脸颊是凉的,他的唇也是凉的,仿佛整颗心都是冷的,冷到她想哭。她贪婪地亲吻着他,萧剑扬搂着她的脖子回应着,甚至比她更放纵……他压抑得太久了,就这样放纵一次吧,也是最后一次了。
陈静突然用力咬住他的唇,很用力,很疼。萧剑扬眉头都没皱一下,更没有挣扎,只是抱紧她,随便她咬。陈静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积累的爱恋、幽怨、愤怒、不舍,通通都泄出来,这一咬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一下子就咬破了他的唇,鲜血涌出,将两个人的唇齿都染上了血色。
围观的人们既诧异的叫出声来。
渗入口腔的血腥味让陈静恢复了冷静,她推开他,哑着嗓子,声音颤抖:“我要上飞机了,你……你回去吧,再见!”说完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检票口冲去,差点就把人给撞到了。
萧剑扬目送着她消失在检票口,然后平静地转过身去走向机场停车场。
鲜血从嘴唇的伤口渗出,滴落在地板上,仿佛一个个鲜明的句号。
他与陈静之间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