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雪正浓。
盛家老宅二楼的走廊外。
黑暗中,一个敏捷的身影从窗户外跃了进来,单膝点地,平稳着陆。
仿佛,此情此景,已经历经了千万遍。
暗色里,一双深如夜色的瞳眸在黑暗的掩护下眨了眨,一丝带了些得意的星芒一闪而逝,没入深夜的寒气里,再无踪迹。
来人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盛家老宅的安保,似乎差了些。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关声,走廊的灯光忽而明亮如白昼。
来人习惯性的抬手挡了挡蓦然刺眼的灯光,一个刹那间,一个身影如鬼魅般,迅猛的直达来人的身后。
来人挪开了遮挡面颊的手臂,露出了一张清秀中带了些冷漠的容颜。
此人正是刚从盛家老宅别墅离开不到一个小时的……银炎。
怔愣间,银炎的腰上,横过来一个坚硬的物什。
银炎心中一动。
匕。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人是如何现了自己的踪迹?
是如何守在走廊上守株待兔,等自己落地后,开了走廊的灯?
又是如何趁撑开走廊灯的短暂间隙,来到自己身后,同时将匕抵在自己的腰间的?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均是在他毫无反应的状况下完成的。
也就是说,他在这人的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银炎眯了眯眸子,漆黑的眸子里迸出炽烈的光芒。
一个闪电般迅捷的鲤鱼弯腰,摆脱了盛泽度横在自己腰间的匕,再一个灵巧的下盘摆尾,在盛泽度的匕再次袭向自己左胸的时候,银炎的钢丝软钉已经架在了盛泽度的脖子上。
银炎漆黑的瞳眸对上了盛泽度沉幽的褐眸。
一秒。
两秒。
……
十几秒过去了,彼此的眼中仍然火花四射,倒影成双。
表面上看,这一局,两人打成了平手。
盛泽度唇边的笑意比夜色还冷:
“去而复返,所为何意?”
银炎眉宇紧了紧,不肯相让,“背后偷袭,意欲何为?”
顿了顿,银炎杨了扬下巴:
“公平的较量,我不至于会输给你?”
说是这样说,银炎的内心里却是服气的。
到目前为止,能在背后偷袭他的人,便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至少,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招的。
就连他行动的轨迹,也只生在刹那间。
而此刻,银炎心里清楚,若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故意相让,以免驳了自己的面子,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掐住盛泽度的要害。
盛泽度的眸子里有一种张狂,一种睥睨天下的自信与笃定:
“兵行险招,出奇制胜,人生在乎的都是结果,谁在乎过程?”
“哼!”
银炎挑了挑眉,浅棕色的短在灯光下闪烁着比雪还要耀眼的光泽。
出口的声音,冷淡中略显孤傲: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谁稀罕你故意相让?”
“我知道你输得起。”
盛泽度收回了手中的匕,随意的往走廊上一扔。
沉闷的撞击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拍了拍手,盛泽度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只是,我能隐藏行踪轨迹,却也并不是我自身的本事比你强了多少,而是我有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