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人了，偏偏这个人居然是他这辈子的生身之父。这个所谓的生身之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弃他于不顾，任凭他遭受羞辱，从未现身出来保护过。

虽然方少白也未必就在乎这份所谓的亲情，但终究还是感到齿冷，突然面对方寒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也未见有收起天阳战刀的意思。

看到方少白这副样子，方寒笑心中不由浮出一些苦涩。有些事情他想解释，但解释不了，也不是时候，说出来也是徒劳。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方寒笑只是淡淡地问了问：“遇袭了？”

“对！你现在想来帮忙？”方少白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

方寒笑无视了这抹嘲讽，有些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解释得清楚，倒不如选择沉默，只是心中有多苦涩，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了。

“是谁？”

方寒笑神情微微泛冷，他可以无视方少白的嘲讽，却无法掩饰他对袭击方少白之人的杀意。

方少白耸了耸肩，颇有些无所谓地道：“一个叫蓝立天的人，武灵，你认识？”

“蓝立天？”方寒笑神情微滞，眼中掠过一抹思索，但是很显然，他也未能想起蓝立天是个什么人。

方少白虽然看起来无所谓，但其实也在注意方寒笑的表情，他还真心希望方寒笑能知道这个人，这样或许他就能从蓝立天的身份追踪到一些蛛丝马迹，起码有可能分析出到底是谁要搞他。

但现在方少白也失望了。

连方寒笑也不知道，真的就有些麻烦了，只能说蓝立天以及蓝立天背后的人隐藏至深。

这时，方寒笑却一改神情，正色道：“少白，黑山城你不能呆了，你必须走。”

“走？”方少白惊愕不已，多年不曾现身相见，将他弃之不顾的亲生父亲，冷不丁出现竟然是来叫他离开黑山城的，虽然听起来不像是在驱赶他，却仍然让方少白恼火之极。

方少白一时也无法控制住这种情绪，不客气地道：“走，我为什么要走？真是笑了，你凭什么让我走。噢，难道是因为你那婆娘的娘家又给方家压力了？”

方少白这话说得真是不客气，至少不像是对自己亲生父亲该说的语气。

方寒笑却没有生气，只是无奈一叹，“如果只是杜家，又有何虑？你不明白，真正要对你不利的人，根本不是杜家。而是远要比杜家厉害得多的人。”

“什么？”方少白瞳孔猛地一缩，“看来你真的知道我遇袭的原因？”

“不，你错了，我不知道你遇袭的原因。我只知道这么些年始终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你，在盯着方家。这双眼睛究竟藏在哪，我也不清楚。这么些年，我始终躲着不出来，就是想看看这双眼睛到底是否出自杜家，结果我想错了，杜家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有这种事…你蒙谁呢？”

方少白嗤笑一声，心中却莫名地有些沉，他忽然想到，自己九岁那年突然就无法修炼了，直到在黑山断崖底下遇上了绝世灵物净世雪莲才知道，自己有可能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某种奇毒。

方少白一直怀疑是杜家的人弄的，在方家只有杜如荟才会这么恨他。可现在听方寒笑的语气，似乎并非是杜家动的手脚。

那么到底是谁？

“我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黑山城你真的不能呆了，你必须走，越快越好。”方寒笑生怕方少白不走，语气间不觉露出了一些焦急与催促。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方少白怒火中烧，“既然我都知道在这黑山城有人要害我，我岂能就这么走了，我不走，也不会走，我就要在这黑山城将他们揪出来。”

“你疯了！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留在黑山城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有勇气，你替小玲想过没有，你替你身边的其他人想过没有，你留在黑山城只会将越来越可怕的危险往他们身上引来。将来有一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过得了你的内心吗？”

方寒笑勃然大怒，言辞不免是声色俱厉，听在方少白耳中，顿时也是字字惊雷，敲击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