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来旺一直候在书房外的廊檐下,郁文才要是有事吩咐他,他可以随时进来听差。
里头屋里,郁文才一声怒喝,惊得他慌忙走了过去,“老爷,您叫老奴?”
又出什么事了,老爷怎么会这么大的火气?
难道是锦夫人又说了什么吗?
锦夫人自打自己当上了平妻后,就一直对长宁郡主生的郁娇,极度的不喜。
郁来旺站在书房的门口,瞅见郁文才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不禁皱了下眉头。
“我说的很含糊吗?快去!叫四小姐马上来书房!”郁文才背剪着手,已经很不耐烦了。
府里,儿女们众多,他们的年纪,都相差不大,平时打打闹闹,有些小矛盾,这个到他跟前告那个的状,那个来说另一个的坏话,他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
小孩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
但是,打闹得毁了容,就不是小事了!
就必须得罚!
而且要重罚!
郁娇,果真是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野性子又跑出来了吗?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是,老奴这就去喊四小姐。”郁来旺转身跑出了书房,提着把伞,快步冲进雨雾里。
四小姐昨天还病倒过,现在又下着雨,天冷路滑的,老爷就不关心关心四小姐?差个人问话不就得了,用得差将人带过来?
但他是仆人,哪敢多问?
……
郁娇到春晖院,向老夫人道谢问安,
大丫头金锭说道,“老夫人,这外头还下着雨呢,四小姐竟不顾刚好的身子,跑来春晖院问安,可见呀,她心里最记挂的是老夫人。”
郁娇看了她一眼,勾唇微笑,这个金锭,她用对了,真是处处替她说话。
钱婶也说道,“四小姐懂事嘛。”
两人这么一说,老夫人越觉得郁娇懂事,含笑看向郁娇说道,“你昨晚病了,今早刚好些,巴巴地跑来问安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休息着?要是再病了,昨晚吃的药,算是白吃了,倒便宜那卖药的再赚你的银子。”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于是,老夫人并没让郁娇坐多久,马上让两个可靠的婆子,送了郁娇回翠玉轩。
郁娇的待遇,节节提升,让春晖院的仆人们,个个都不敢怠慢她了。
郁娇和柳叶回了翠玉轩。
两人才进正屋门,就见桃枝慌慌张张走向郁娇说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差人来了,叫你马上到书房去呢!”
郁娇将雨伞递与桃枝,微带诧异问道,“叫我到书房去?”
她抬头看了眼天,这雨比刚才她出门那会儿,下得更大了,风也更大了,这是有心折磨她啊。
这时,一直候在正屋里,等着郁娇的郁来旺,从正屋里走了出来,向郁娇问了安,说道,“四小姐,老爷脸色不好,像是为了三小姐的事。”
郁娇刚才已听郁来旺说过,锦夫人到了郁文才的书房里,现在,郁文才又冷着脸,差了郁来旺来找她,不用说,要罚她了。
罚?她岂是哪么容易被罚的?
郁娇淡然一笑,“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去,来旺叔稍等片刻。”
说着,她上了二楼的卧房。
柳叶将伞递给桃枝,也跟着郁娇上了二楼。
她以为郁娇回卧房,是要去打扮一番,因为,她每回见到其他的小姐去见郁文才,个个都打扮得水灵灵的,可劲地卖着乖巧。
哪知,郁娇并未梳妆,而是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木匣子出来。
匣子里,装着被郁明月打碎的那只花瓶碎片。
“小姐拿这个做什么?”柳叶走上前问道。
郁娇扬唇冷笑,“锦夫人到老爷那儿告状卖惨,老爷差人来叫我去书房,而且,还阴沉着脸。不用说,是要罚我了,我得找个护身符护着自己。”
说着,她将那木匣子塞到柳叶的怀里,“拿着。”
柳叶捧着木匣子,一头的雾水,看着匣子中的这堆破瓷片,死劲地眨眨眼,“这个能当护身符?”
郁娇见她不相信的样子,笑了笑,“你家小姐我神通广大呢,走吧,我不会被罚的。”而且,会气得锦夫人吐血。
反正小姐怎么说,她就得怎么做,柳叶尽管想不通,也只得照着做。
郁来旺还在楼下候着她,焦急说道,“快走吧,老爷等急了,更会火了。”
“好,多谢来旺叔提醒。”郁娇微笑道,见正屋中只有桃枝柳叶,郁娇便塞了个荷包给郁来旺,“大雨天的,来旺叔拿去喝酒。”
郁来旺掂量了一下,好重,有两串钱呢。没想到,四小姐这么大方。
“多谢四小姐。”郁来旺忙道谢。
郁娇微笑,“来旺叔跟着老爷出门,少不了要跑路花销,不必客气,拿着吧。”
“是,四小姐。”
郁来旺明白,四小姐这是感谢他刚才透露给她听,锦夫人去了书院的事。
郁娇也的确是感谢他,要不然,她会被郁文才骂得难以招架。
……
郁文才的书房。
锦夫人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伤心绝望时,郁娇主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