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离开商场。
“这是市中心, 人太多,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冯芹带她们去停车场取了车, 一辆小微型,为了拉货, 后座椅子都拔了。
冯芹这才想起她们是三个人, 说:“要不我去店里拿个凳子吧。”
“不用了, 抓紧时间。”鲁莱示意乔以莎,“你坐前面。”
乔以莎啧了一声:“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在后面呢, 我是这么不懂事的人么。”她两袖子一甩, 恭敬抬手。
“请。”
她将鲁莱送进副驾驶,自己到后面蹲坑。
小破车晃晃荡荡朝城外开去。
…
夜路拥堵,冯芹开车技术感人,几个大转弯晃得乔以莎差点没甩出去。
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后,她们来到市郊的一处小河沟旁。
“这里差不多了。”
乔以莎揉了揉已经蹲麻了的腿, 艰难下车。
荒郊野岭, 人迹罕至,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点。
冯芹撸起袖子, 笑着说:“小公主, 别手下留情,也帮我激下潜力,万一我真是图安,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鲁莱失笑, 在冯芹身前十米远的位置站定, 活动一下手腕, 说:“那你做好准备哦。”
…
乔以莎离得老远看两头母狼打架。
跟与洪佑森的战斗不同,鲁莱这次没有使用太多技巧,她的攻击很直接,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冯芹,后者两腿一扎,结结实实迎上她的撞击。
她们双掌相扣,用最原始的方式角力。
冯芹体型本就圆润,双臂因为用力再度鼓涨,衣服绷得紧紧的。
冯芹大吼一声,猛一用力将鲁莱推开,但眨眼间她又扑了过来。
风吹得凶猛,流水也急促,乔以莎的情绪跟着高涨起来。
女人打架本来就更容易让人心潮澎湃,乔以莎看她们流畅有力的动作,有一瞬间特别想自己也上场嗨一下。
对生命的眷恋制止了她。
她们的打斗时间比洪佑森那场要久一点,大概五六分钟后,冯芹撑不住了。她没有挡住鲁莱的一记正向开山脚,像武侠小说里经常描述的那样,被踹成凹型飞了出去。
那闷声一脚听起来力道惊人,乔以莎轻呼一声跑过去看情况。刚刚黑灯瞎火看不清楚,离近了才注意战况惨烈,冯芹的外套都被扯破了,丝凌乱,脖颈和手臂上都有血痕。
“我没事。”冯芹拍拍裤子上的灰,大口呼吸,仰天长叹。“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不行了不行了,上岁数了,真顶不住了。来,搭把手。”
乔以莎伸出胳膊,冯芹顺势往下一用力,本想借力站起来,结果还没从战斗的氛围里脱离,这一下差点给乔以莎胳膊扯掉。
“靠!” 她疼得大叫。
鲁莱跑过来:“没事吧?”
冯芹回过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她撸起乔以莎的袖子,看到手臂上有一大块淤青的痕迹,不由叹了口气。“巫族怎么这么弱呢。”
鲁莱复读:“怎么这么弱呢。”
乔以莎:“够了!”
冯芹和鲁莱自豪地笑起来。
因为小负工伤,回去的路上乔以莎升舱坐上了副驾驶,换鲁莱在后面蹲坑。
“我直接送你们去找雷利吧。”冯芹边开车边说。
乔以莎记得,那张纸上三个名字,最后一个就是“雷利”。
“还有一个没见呢。”她提醒鲁莱。
冯芹似是认识那人,摆手道:“老钱不可能啦,他也快四十岁了,他跟人类女人结了婚,孩子都上小学了。”她从后视镜里看鲁莱,“图安没有觉醒,年龄不可能太大,如果他真的在我们三个人里,只可能是雷利,你还记得那臭小孩吗?”
鲁莱揣手蹲在后面的造型有点像被羁押的劳改犯,她说:“记得,他成年没多久吧?”
冯芹:“五年了,今年刚十七岁。他离开部落很早,年轻人都耐不住寂寞,跟你一样,深山老林待不住,猴子似的。”
鲁莱呿了一声,点了支烟,没什么所谓地说:“行吧,那就先去找他吧。”
冯芹打了个转向,朝南边开去。
按照本市规划,城南属于工业区,各种产业园、科技馆、制造工厂,比比皆是。这边地界较偏,员工基本都是住宿,附近也没什么娱乐场所,他们下了班大多自娱自乐。
此时,在某家物流公司的员工宿舍区,楼下的篮球场地还亮着灯,里面有七八个正在打球的年轻人。
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最为显眼,虽然年纪不大,最多十六七岁,身体还没完全育,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从骨型和五官看,已初露端倪,有点邪性的帅气。
可惜跟他的外表相比,他的球技就不怎么能看了,半场下来总有些奇怪的操作,比如运球运几步突然顺拐了,传球传一半莫名丢球了,投球也经常朝诡异的方向脱手,气得骂骂咧咧。
他的同事笑话他:“雷利你肢体怎么这么不协调啊!”
他没好气道:“去你妈的!老子好好玩你人没了!”
同事们完全不信,接着笑他,他朝他们呲嘴,露出两颗虎牙,神采奕奕。
乔以莎离得老远看着,知道他在控制力量,避免争抢过猛,让同事们受伤。
雷利运球再一次被抢断,刚准备回防,忽然听到一声口哨。
他转头看了眼,对同事们说:“你们先玩。”
狼人的身体素质属于整洁划一的好,雷利初春季节也只穿了件半袖,因为打球还出了层薄汗。
他小跑过来,双手抓着篮球场的铁丝围栏,冲两狼一巫打招呼:“嘿!”
他比洪佑森小两岁,体格也缩了一圈,神色上少了分平静,多了点张狂。虽然性格不同,但乔以莎感觉他眉眼之间,透着跟洪佑森同样的纯洁。
乔以莎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
鲁莱不动声色地打量雷利,旁边冯芹说:“长得还行吧?”
雷利:“说什么呢?”
鲁莱耷着嘴角审视,这俩母狼的目光像在秤猪肉似的。
鲁莱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雷利准确回答:“鲁莱公主啊。”
鲁莱脸又皱巴起来了:“到底是谁教你们喊人还得加称谓的?这都什么年代了?”
雷利:“我妈让的,咋了?你不是公主了?你爸卸任了?”
鲁莱:“……”
乔以莎偷笑,被雷利察觉,他瞥过来,冲她单挑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