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过来也好，由你本人当面向上面汇报欧阳振军的问题，可能会让中纪委的调查进度快许多。但你不要急，更不能意气用事，因为这不是仅仅关乎你个人的事！懂吗？”

萧天点了点头：“程叔，我懂！”

程叔脸上的笑容更盛。

“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先暂时呆在我这吧。我们老少俩，也许久没有好好聊聊了。英姿可是一直吵着，要我帮她找你来家坐坐的。这回，她可终于如愿以偿了。”

谈完正事，萧天的脸色也松快了些：“英姿妹妹已经军校毕业了吧？”

“去年下半年毕业的。这丫头现在大了，真让我头疼。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才敢娶她？”

程叔说到这里，脸上现出愁容来。他是真的愁，因为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想起了几年前女儿进军校前一天，与女儿的一场对话。

“英姿，进了军校不许调皮捣蛋，不许打着我的旗号胡来，不许早恋，不许……”

那位小祖宗口里啃着苹果，一脸的淡然，“我什么时候调皮捣蛋了，什么时候打着您的旗号胡来了？”

做老子的决定摆事实，让小的无从狡辩

“小学二级就敢往同学书包里放蛇，给同学下泄药。到了初中就敢在老师椅子上倒万年胶下绊脚绳，让老师当众摔个狗啃屎。高中时更是胆大妄为，居然带着一帮子同学，跑到教务处找学校领导理论。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过的事？”

小祖宗嚼着红苹果，点了点头。

“不错，都是我做的，但这都事出有因。那同学仗着家里有背景，就欺负别的同学。师长错了又不肯认错，还打击报复学生。教务处更是过份，为了讨好上级领导，让女同学参加所谓的社会活动。学生出了事，他们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夫人见老子被女儿说得没话回，就开始打圆场。

“英姿，有一条你爸没说错，早恋是绝对不允许的，听见没？”

那位小祖宗对这条倒是答应得十分地痛快。

“请长和长夫人放心，我保证不早恋！除了萧天哥哥，别的男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那是程叔第一次知道女儿这段令他难以接受的恋情。

见程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萧天忍不住笑了。

他这位英姿妹妹，那绝对是一个精灵古怪得令人头疼的假小子，如果他小个十岁，绝对会和她组成黄金拍挡。

“程叔，您为这事愁真是没必要。英姿妹妹若是在别处，可能还真是不好找男朋友。但她现在在部队里，那优秀的小伙子还不尽着她挑吗？”

程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萧天知道，女儿的意中人就是他，估计他就不敢像现在这般轻松了。

他没再继续纠结这个令他头疼的问题，站起来，像对儿子般地再次揽过萧天的肩来。

“走，正事谈完了，你也该去看看爷爷了。他可想你想得紧。爷爷几天不见我这个儿子他都不会想我，可要是一天没听见你的名字，他就会浑身不自在。你的那些照片我让人都翻洗了，他没事就要拿着放大镜一张张地仔细看。你的事，我想瞒都瞒不住他。这几个月，爷爷可真是没少为你的事操心。”

听程叔提到爷爷，萧天也微微地有些激动，“爷爷身体还好吗？”

程叔神色有些黯然。

萧天见程叔如此，脸色也有些阴郁了。百岁的老人，身体再好，又能如何？

一老一少一起并肩走出了书房，下了楼，走到了南向最靠里的一个暖阁的门前。

这暖阁面积不大，布置也很简单。靠墙处是一张不大的床，床上躺着一位身形偏于枯瘦的老人，老人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

程叔走到床前，大声说道：“父亲，小天来看您了！”

听到“小天”两个字，老人明显有些激动，睁开眼搜寻着。

萧天连忙快步走到了床前，蹲下，让老人可以最近距离地看到他。

这几年，爷爷老得越来越快了。上次见爷爷时，爷爷还红光满面，自己拄着拐杖还能走几步。说话的声音也还宏亮有力。这次，爷爷却只能躺在床上见他了。看来这阵子，爷爷为他的事，真的是耗了许多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