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欧阳振军的经验,他不认为萧天的这种底气是强装出来的。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了。
他的右手微微用力地握了握太师椅的扶手:“你威胁我?”
萧天淡然地笑了一下:“我从不威胁人。我只做我认为必须要做的事。”
欧阳振军盯着萧天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可以让这件事不牵连到云天和你身边的人。”
“第二个条件:对于所有的指控,我都不会否认,但也绝不会主动承认。罪名和证据你们自己找,不要指望我会配合你们玩这个令我恶心的游戏。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这个条件欧阳振军并没有多加考虑,很痛快就答应了:“好!”
“最后一个条件:这届任期到期后,您就主动离休吧。如果我牺牲我自己,只是让一个不配坐在官位上的人继续登堂入室,那我不要说对不起晴晴,连我自己,我都对不起了。”
欧阳书记闭上了眼,他在思考和权衡。良久,他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三个条件欧阳振军都答应了,萧天突然笑起来:“我很好奇,到底多少钱可以让堂堂的一位省委副书记兼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如此地丢弃自己的尊严!”
欧阳振军低着头,没有回应萧天的话。
萧天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离开前对欧阳振军补说了一句。
“不要以为抓了我,就可以万事大吉。三条中有任何一条您没有遵守,我都会打破我的沉默!即便我被关进了监狱,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翻出让您害怕的大浪。”
说完,萧天快步地离开了。
萧天与欧阳振军谈判时,裘岩正坐在他别墅的大厅里。
他一直在等萧天的电话。但一整个白天过去了,萧天始终没给他来电。他确信萧天一定会找他,所以,处理完公司的事后,他哪里都没去,就在自己的别墅等着萧天。
裘岩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的别墅没有被监控起来,难道那些要抓萧天的人不知道萧天和他的关系吗?
“在等我吗?”
裘岩一转身,就看到萧天站在他身后不足两米之处,正笑咪咪地望着他。
裘岩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晚上的,你来窜门就不能先打个招呼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萧天听裘岩这样说,居然笑得更欢了。
“你家就和我家一样,我上我自己家来,还要打什么招呼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笑,难道我还要哭吗?我哭,你会安慰我吗?”
裘岩挫败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损友?”
萧天走过去,一把搂住了裘岩的肩:“损友也是友!总之,这辈子是挚友也好、损友也罢,我萧天和你裘岩就是耗上了!”
裘岩一挥手,把萧天的狼爪从他肩上扒拉下来:“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说吧,你想怎么破局?”
萧天才不管裘岩的一脸嫌弃,狼爪才被撩开,很快又再次攀上了裘岩的肩:“我不想破局。”
裘岩这回没再挥开萧天的爪爪。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萧天,“不想破局?你什么意思?”
萧天没再嘻皮笑脸,搂着裘岩的肩,两人一起在沙上坐下来。
坐下后,萧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手肘枕在大腿上,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对裘岩说他的决定。
“裘岩,这个局我不破,我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裘岩的心微微有些下沉:“究竟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天身子坐直了些,“两年前,晴晴就被确诊是癌症晚期了。”
沉稳如裘岩,居然被震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她还这么年轻!”但没有多久,他就从震惊中脱离出来,“所以,你就以沉默来还欧阳晴的情吗?”
萧天的腰又弯了下去,手肘再次枕在了大腿上。
“我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我不能让她在病床上受着癌细胞的折磨,还要在父亲和我之间做出选择。所以,这个选择,还是让我来做吧。
而且,采月离开有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我想了很多。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在采月的心目中,我和你的确都是彼此不可替代的人。而我,的确也给不了她需要的幸福。你才是那个真正能让她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