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先把戴菲带到她的工作室,关上门,只剩下他们俩。
她说:“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一路,她的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她都看在眼里。
戴菲张了张唇,嗫嚅道:“我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
“离职了?”白鸢靠着沙椅,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全景落地窗看出去的风景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如今叫她自内心的深深欢喜。
戴菲:“不是我!回国后,克鲁就安排人替我办了离职手续……”
白鸢点点头,说:“没关系,我跟人事部说一声就行了。”
戴菲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家里拖朋友关系给我安排了一份新工作……他们做了很多人情,我不去会骂死我。就这样吧……梅姐应该给你安排了新助理。”
白鸢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是自己想走,便道:“那好。我会安排公司给你一笔安置费。”
戴菲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姐姐,有事您就联系我。”
离开天际大厦,戴菲长吁一口气。
希望从今天开始,能睡上安稳觉。
被克鲁威胁,不敢去报警的那些日子,她寝食难安,每天饱受良心煎熬。
如果她不说,谁会知道白鸢被困在那里?
克鲁那种丧心病狂的偏执狂,爱意能持续多久?
等新鲜感过了,还会对白鸢如初吗?到时候的白鸢,将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明明是天子骄子,是被捧在神坛上的天后,却在异国沦为阶下囚,强颜欢笑,朝不保夕……
这些东西反反复复在她脑子里天人交战。她的懦弱,代价可能是一条生命。
是歌后白鸢的命,是被无数歌迷包括她所喜欢的白鸢。
戴菲比白鸢小了六岁,当年中考高考前夕,都是她的音乐伴着她走过来。
毕业季,失恋时,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她的歌声给了她慰藉。可以说,她的歌声陪她走过青春。
当韩路嵘安排的人联系上戴菲,让她报警,并承诺保证她家人安全时,她毫不犹豫的去了警局。压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那套房子,她作为证据,一并交给了警方。
她不仅报警,还主动请缨,亲自前往南非救人。
戴菲漫步街头,深秋的阳光由云层间落下,温暖又不刺眼。
她仰起脸,深吸一口气。真好……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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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鸢在公司处理接下来相关事宜。这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她在南非拍戏,直到警察上门,才知道她被绑架了。
幸好,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白鸢在高层会议上表态,这件事已经结束,不要再往外透露。
为了堵住大家的嘴,白鸢说,“这跟国外恐怖-势力有关,不想惹祸上身,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狂点头。
会议室正前方,公司董事长渠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会议结束后,渠睿跟到白鸢办公室说:“晚上喝一杯?庆祝你安全归来。”
“算了。”白鸢揉了揉眉心,“太累了,我就想回家睡觉。”
“行,什么时候缓过来了,随时约。”
白鸢一抬头,撞上渠睿温柔又怜爱的目光,无奈道:“放心,我好得很。别用这种我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渠睿无奈轻笑,抬手轻戳她的额头,“你呀。”
他听说她出事,合同不谈了,应酬不管了,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从国外赶回来。本以为担惊受怕的她,会小鸟依人般趴在他怀里哭,然后他用他宽阔的肩膀,温暖的掌心慢慢抚慰她……
E……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多了。
“你忙你的去,我把工作安排了就走。”她干脆利落的说,已经打电话通知经纪人过来。
渠睿无言……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位金刚芭比,表现出其他女孩子那般柔弱的一面?
次日,白鸢收到一份同城快递,是戴菲寄来的。
她打来一看,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
卡片上是戴菲的字迹:这是克鲁给我的,我不能要。
三年前,白鸢与渠睿一起成立少年儿童专项慈善基金,资助贫困失学儿童。
收到这套珠宝后,她捐给了基金会,用以慈善事业。
一周后,警方的人给她带来了确切消息,克鲁在枪战中死亡。
其他事,中国警方已经无法干涉更多。
白鸢看了眼克鲁的遗照,立马别开脸。
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人。
在她的要求下,警方把这次枪战所有伤亡人员官方资料都弄了过来,给她翻阅。
白鸢逐一看了遍,没有现韩路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直觉告诉她,他不会有事,但得到确切的信息,还是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