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点点头,道:“自是相信,当年为父送你上昆仑山的时候,你体弱多病,常常高烧不退,后来有人说是妖邪作祟,因此才想让你在道术圣地昆仑山生活,练习武艺,强身健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妖魔时常都会听到,故此并不做惊奇。”
史云扬道:“本来以为爹听到这些会说孩儿异想天开,不料爹却是如此开明。”
上官仪笑道:“爹耳不聋眼不花,若是能说出个一二,自然是能够接受的,更何况,你虽然从小和我接触的少,但是你师尊确实教了你不少东西,你在我们面前也不至于说谎。虽说你记忆已无,不过德性品行却是记忆所不能抹拭的。”
史云扬点点头,道:“孩儿受命于上古神祇女娲,要护送一重要的物什前往神界。此物极其凶险,若不早日带到神界,恐怕人界众生都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爹所言做官,其实乃是为皇上分忧,但作为一个官员,又何尝不是心系百姓疾苦。孩儿不做这个官,但是所做之事照样是关于天下百姓,不辱门风,光耀祖祠。虽说很多人可能都会以为上官家的二公子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不过既然能够救得众生,又何必管这些细语。”
上官仪皱皱眉头,道:“话虽如此,虽听起来天方夜谭,但是若是你所说,我当相信。呵呵,不觉得你已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史云扬笑道:“爹言重了。”
上官仪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你既然有此宏图大志,我也不便说什么。爹固然是想你留在身边,父子相聚,可享天伦之乐。可是......唉,你是为了天下人,天下人的生死,与个人的得失,如何取舍,为父自知。”
“母亲早亡,爹又常年操劳,本应尽心伺候,可是天命在身,不能侍奉双亲左右,孩儿只能不孝了。”
上官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兄长常年都在我身边,也算慰藉,你不用担心我。”
史云扬忽然想到什么,道:“父亲的失眠症可以让冉姑娘替爹诊治一番,她可是位大国手。”
上官仪忽道:“回头再说吧,承枫,我看那姑娘对你情意颇深,你们...”
史云扬道:“不错,冉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如今最为钟爱之人,孩儿有朝一日,定要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过门?”
“她家中还有什么人?身世如何?”上官仪放下奏折,凝神听着。
史云扬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可是却也是我见过的最为坚强的女子。她族中之人全已惨遭不测,只得她一人留存。虽然她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女子,可是我却不在乎这些。”
上官仪道:“只要出身清白,便没什么不可以的,只不过,有一件事却得告诉你。”
史云扬道:“什么事?”
“你小的时候,我们上官家便已经和欧阳家的欧阳景兰定下了亲事,你们两人青梅竹马,你以前与她甚是要好,她对你也是很是用心。你若娶了其他女子,景兰那小丫头你要怎么办?”
史云扬顿时皱眉,喃喃道:“怎会如此?!”
上官仪道:“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可是欧阳家是绝对不会让景兰做你的妾室的。可若不如此,又委屈了那位冉姑娘。她容貌秀美,举止合度,我也甚是喜欢。若你都能娶过门,为父自然高兴,可就怕她不肯受这个委屈。你如今已过弱冠之龄,也当想想成家立业的事了。此事你好好思量。”
史云扬心中顿时便像是掉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塞了心绪的流动,那位欧阳家的小姐他已经全无印象,他现在所思所想不过一人而已,他实在难以接受其他的女子。而且,恐怕冉倾珞也不会高兴。
情是一种自私的东西,爱也是无法分享的,史云扬做不到分出一丝一毫的爱情给别的女人,他的所有都已经给了冉倾珞。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史云扬满头都是纷繁的情绪,像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他本来是想问一问骊山秦始皇陵的具体所在,可是此时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也仿佛也不那么安静了。虫鸣声之前明明很小,此时却像是打雷一般,听着让人心烦。史云扬索性快步走着,想早点回去歇着,路过一道拱门的时候,走得太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