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萧府并不太平,谢夫人全副心神都在绿柳所造成余震之中,一方面忙于冯奶娘所造成的奶娘人选空档,一方面萧府陷入舆论漩涡,再度被群嘲,她躲在府里还躲不过来,即便有精力都不会打听任何关于萧府的传闻。
连安都的满月酒都是草草办了一场,一家人心思都不在那儿。
下人即便听到风言风语,也不会没个眉高眼低将事捅给谢夫人。至于旁的人,姑且不说有没有人存心想膈应人偏到她跟前说三道四,谢夫人根本就没给人膈应的机会,在府里待的老老实实的,任何宴会一律不参加,也不请,交际呈真空状态。
这冷不丁听到萧敬爱的指控,谢夫人受刺激太大,下意识举茶盏就砸过去了,好在太过激动的手直哆嗦,气力不够,只砸到了萧敬爱身前半尺,茶水飞溅到她罗裙之上。
“快快住口!你自己道德败坏便罢,还要血口喷人,污蔑你阿姐!”
“阿姐一向爱憎分明,敢做敢当。大伯母若不信我,可以问阿姐,我是否血口喷人,存心污蔑了她。”萧敬爱低眉敛目,柔柔地道。
萧宝信冷笑,这货是破罐子破摔了。知道这几个人面前,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她,索性人家也不解释了——你说我道德败坏,你家闺女只比我更败坏,都投怀送抱了。
投情送抱怎么了,起码谢显没和任何人有婚约,也没向任何府上提过亲,男女关系清白的很。
“我将你押回府里,不是听你在这里信口开河的。”
说完对谢夫人道:“若杨劭再请人来,劳烦娘还是回绝了,这样的男子我不敢要。”
谢夫人心里顿时瓦凉瓦凉的。
倒不是因为拒了杨劭的求亲,她自己闺女还能不了解吗,避重就轻根本就没理二娘子那话,她还不知道啥意思?
分明就是人家说的那么回事。
可是当着肖夫人和萧敬爱在,她总不好给闺女下不来台,只咬牙切齿道:
“他还敢来!?这样的人,咱们家可不敢高攀。”不打出去他,都算她有涵养。明明向她闺女提亲,还让旁的小娘子登堂入室,也不是什么好鸟!
“还有二娘子,”萧宝信向肖夫人道:“二娘子冥顽不灵,为免她做出失节之事,还烦请婶娘将她看管起来,等闲便不要让她出门了吧。”
谢夫人和肖夫人对视一眼,倒是给她们的工作安排的头头是道。
萧宝信:“二娘胆敢做出这等事,身边的下人居然没有一个规劝提醒,其中还有为二娘鞍前马后奔走,只要这些人还在,二娘就收不了心,便将他们都遣到庄子上去,给二娘重新换一批吧。”
这就是变相将萧敬爱软禁起来了。
只这一次还与上一次肖夫人让她称病不出不同,上一次还只不过是萧敬爱有这意向,萧宝信就把风吹过去了。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将人给堵到屋子里,证据确凿。
萧敬爱眼神淬毒,前世萧宝信便是这般高高在上指点江山。
旁的人她都可以不要,以后大不了花钱买来,可是碧玉不一样,前世今生就只有这样一个对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偏偏两次都是萧宝信从她身边将碧玉赶走。
前世她好歹成过亲,嫁妆一应在她手上握着。何家虽然银乱,可也不是差钱的,她从何家搬到杨府,她的嫁妆是一直捏在自己手上的。
可现在却不一样,她云英未嫁,这些年嫁妆都在肖夫人手里掐着,她根本染指不得。想要安置碧玉都没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