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摇头,“我这里就能解决,没必要劳烦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叔父再荒唐,也是她的儿子,何苦让老夫人这个年纪还要操心儿孙?”
……您也得有这身子骨儿解决啊,明月还真怕他们家这位光禄大夫哪天忽然让酒色拱的一时火起收不住,把他们郎主撕了。
老夫人和夫人日常担忧郎主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外她们没辙,可是在家就恨不得把他揽身后边,当眼珠子似的护着,长房长子长孙,最是得老夫人的疼爱。
要他说,他们家老夫人身体都比郎主硬郎,还真不如把老夫人推到前面,看大夫还敢不敢时不时来作!
“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谁都敢欺负您。”
明月自幼在谢显身边长大,又有老夫人和夫人撑腰,所以唠叨起谢显来嘴下毫不留情:“您就不该跟着去王府,旨都传完了,潘侍郎想去就自己去呗,到哪里都拉着您——方才要不是那位曲大人身手敏捷,挡在您身前,王家的拳头就砸您身上了!”
“您也不想想您这身子骨儿……”
谢显微微皱眉,无奈地叹道:“行了,明月,你才十五岁,越来越唠叨,像个老头子。我有些乏了,你看水烧热了没有,我要淋浴。”
他知道他娘的用意,明月活泼机灵,想将他派在身边,时时活跃气氛,以免他太沉闷。
就是,太活泼了,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他还小,身处的地位也决定了他的视野必定不会与他一般,也理解不了他的决定。他只知道关心他的身体,还有……最关心他的身体。
所以让他劳心劳力的,都是明月的敌人。
王家,他是必须去的。
只是当场行刑却不必做的那样绝,毕竟一个手腕折了的负伤在身,在皇帝那里也好说,往后延一延也就罢了。
可潘朔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给王家好看,列架子要开打,他谢显断没有临时倒戈的道理。
“郎主,”没过多久,明月去而复返,脸上现出焦急之色:“大夫去而复返正往这边来,这可如何是好?”
叔父等了他近一个多时辰,并不知晓被罢官的里面有谢氏族人,现在突然折返回来,想来是有人上去撺掇了。
“告诉叔父,我吹了凉风,身子不爽就先睡下,等明日我再亲自去二房见叔父。”
谢显不急不缓地喝着燕窝粥,“将人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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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信一觉到天亮,心这么大,连身为贴身丫环的采薇都表示服气。
满城风雨啊,一大早谣言传的满天飞,她昨日虽未出府,但已知天下事。袁家嫌弃她家娘子的事,已经传遍了建康城。
先是打群架,后来被抓进衙门,虽然囫囵个儿出来了,可是名声都坏了!
她们是打算退亲没错,可是是抓袁琛的小辫子,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不是把自己满脑袋瓜子头编成辫子递到别人手里啊!
眼瞅着她家娘子神清气爽地打完了一套拳,采薇终于忍不住了:
“娘子,以后可怎么办?您名声都臭了,万一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啊?”
很好,终于有人一大早破坏她的好心情了。
萧宝信以为自己的好心情怎么也能持续个一天半晌的,结果亲手葬送在了身边人的手上。
“没关系,嫁不出去你就和我一道出家做尼姑。”萧宝信笑若春风,一时间院子里的花都黯然失色:
“咱们以后四处化缘,吃百家饭,见识天下美景河山,多美好啊,总比困在一座锦衣玉食的牢笼里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