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突然一嗓子道:“臣以为,救援孙悦,十万不嫌多,一万不嫌少,檀州乃是幽燕之重地,这是孙悦舍死才打出来的局面,若是能借此打败耶律休哥,甚至顺势破了幽州也不一定,幽州若有重兵,则河-北道之兵灾,不解自救矣。”
“你……”
赵光义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连忙拼命地给曹彬使眼色,本想让曹彬帮自己打个圆场,可这帮老将面前,曹彬难道就说得出话来么?况且就算曹彬想帮赵光义说两句话,也特么不知道说啥啊!
平心而论,曹彬对赵光义的所作所为虽然称不上赞赏,却也是比较理解的,也愿意支持,因为他认为,这是利于国家稳定的,通过打仗收拢军权,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为了避免五代重演,这其实是很必要的。
虽然孙悦可惜了,那是他毫无疑问的老友了,可是天下大势之下,几十万人都能牺牲,怎么就牺牲不得一个孙悦呢,他比谁都清楚,孙悦就是一个刺头,孙家父子加上燕王和洛阳,简直就是这个帝国稳定最大的一颗雷。
曹彬也只好道:“诸位将军,你们误会官家的意思了,官家绝对没有见死不救的意思,只是那耶律洼一日不去,河-北百姓之苦难便一日无法的解,胜负固然重要,只是官家一片仁心,却也是实情,况且诸位将军,我大宋与契丹相争,天时是在春夏之交啊,咱们的士兵吃兵饷,又不用种地,这仗拖得越久,岂不是就对我们越有利么?”
曹彬的这些理由,这些节度使全都是当屁在听,其实眼前他们纠结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军事问题而是彻头彻尾的政治问题,但曹彬毕竟是枢密使,暂时来看,崔彦进和党进对他也是比较服气的,他现在既然表态,这些老将也不好逼迫太过,只好暂时作罢。
只是,除了节度使之外,两京禁军难道就跟赵光义没有矛盾了么?赵光义抢夺指挥权的意思这么明显,今年的新科进士一口气录了这么多,都用在哪了?谁还看不出他的心思啊。
就在曹彬话音落下不久,又有小宦官进来报告了:“官家,官家您快去看看去吧,孙……孙夫人疯了!”
“孙夫人?哪个孙夫人?”
“孙悦的夫人啊!”
“慕容嫣?她又惹什么幺蛾子了?”
“她……她她她,她披挂着铠甲,正煽动洛阳禁军呢。”
“什么!?岂有此理,谁给她的胆子!速速带我过去!”
赵光义都快疯了,这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呢。
此时的校场上,慕容嫣当真是威风凛凛,站在高台之上,一手按着宝剑,另一只手握着一杆孙字大旗,不施粉黛却英姿飒爽,冲着数万大军却也半点不怯场面,昂然道:“洛阳的将士们,老娘现在要去救自己的丈夫,愿意随我去的出列!”
唰的一声,八万大军齐刷刷的就向前迈了一步,赵光义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这特么要是没人事先组织动员,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