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愣了半天,见赵光义的眼神犀利,不由得一阵阵的气苦难耐,只好道:“若官家实在没有旁人可用,为国征战,臣,义不容辞。”
赵光义大喜,一拍大腿就哈哈乐了出来:“好!真不愧是我大宋的国之栋梁!真不愧是我大宋的第一良将!关键时刻,还是爱卿,最能给我分忧解难啊!”
曹彬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提不起念头来跟赵光义寒暄了,利落地拱了拱手,便告辞了,走出大帐,见天上不知何时竟然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一时间心头万般思绪,难以言说。
曹彬,这毕竟是当朝的使相,以他的身份压住洛阳的八万人马出任临时主帅,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是,中军呢?
昨天晚上那么一闹,赵光义甭管承不承认,已经开始疏远曹彬了。
要知道这次曹彬以使相的身份随军出征,虽无副帅之名,却有副帅之实,尤其是京中的十万新军,对他也是很服气的,毕竟他干过军委,这波新军早起组建全都是他一手办的,所以军功虽然并不算卓著,威望却是不低的,实质上他本人乃是此次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号实权人物。
现在,他被一脚从中军给踢出去了,改为专门负责局部的方面之军了。
以赵光义向来的尿性,等这仗打完他再回中军或者京师的时候,真不知又有多少老部下会被换掉,又会多出来多少莫名其妙的新职位。
至于洛阳禁军,那就呵呵了,那里自称体系,他向来跟他们没什么恩义,他要暂时领导还行,可等这一仗打完,甚至用不着仗打完,仅仅是孙悦和韩崇训回来,他的那点领导权也就算是作废了,就算赵光义力挺他,也必然是被架空的命运。
想到此,曹彬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去,也许几个月之后,自己这个暂时的天下第一实权军人,就要变成个空有虚名的节度使了。
谁也不是圣人,你让曹彬怎么去想赵光义?
回到自己的营中,失落地自酌自饮起了小酒,有心想叫个人来一块喝吧,却突然现他无人可叫,这两个月来,因为赵光义揽权的作为,也因为他的政治立场,居然整的全军上上下下的高级将领都跟他疏远了许多,唯一与他算得上相交莫逆的孙悦,更是差点被他给害死。
哈哈哈,想到此,曹彬不由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酒入愁肠,更是醉的极快,几个亲兵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要知道,曹彬平日里对自己要求极严,除非大胜,否则是决不在军中饮酒的,更别提喝醉了。
只见他拿着酒瓶,东摇西晃地嘀咕道:“大局为重,我特么这是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可是,什么才是大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