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被落日的太阳染成了昏黄昏黄的颜色,长长的影子似乎也被风吹出了褶皱,而猎猎作响的笙旗,让每一个将士的心仿佛都跳动的很是厉害。
面对威名赫赫从无绩的宋军,没有人会不紧张,也只有阵列最前面的百余头庞然大物,可以给他们些安全感。
后世的普通人很难想象十万人挤在狭窄的山道上是什么概念,因为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对于阵型和人多的概念,应该都是高中时期所做的课间操。
孙悦也不例外。
他打仗也打的不少了,但十万人挤在一起,还是大大颠覆了他的认知,离远处看去只觉得敌军密密麻麻一大片,很是吓人。
也不知潘仁美是不是为了鼓舞士气,看着眼前绵延足有数里的敌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若不是脸上被慕容嫣打的乌眼青还没退下,确是还颇有几分豪迈。
“潘帅因何笑?”
“自是笑这南汉将领,不知兵了。”
“哦?如何就不知兵了?”
孙悦和潘仁美的声音都很大,虽然身边的将士明知道这两位主帅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山间铸关,本就是为了让敌军难以摆开阵势,挥不出人数优势,敌军却倾巢而出,将十余万大军挤在一处,将彼之长处变为短处,岂不可笑?这军队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如何指挥得开?只需一轮齐射,如此密集的阵型必然就会自相践踏,取此关岂不是易如反掌?”
孙悦闻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潘帅果然高明,我看这敌军,也如那土鸡瓦狗一般。”
然后两个人跟俩神经病似的扯着嗓子就一个劲的哈哈大笑,没多大一会,就笑的孙悦嗓子都疼了。
当然,虽是为了鼓励军心之语,但却也并不是胡乱说的,潘仁美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对的,如此密集的阵型,其实只需要一个冲锋,他们自己就会先践踏起来,那南汉主将在自家的险关之下摆出这么个阵势出来也确实可以说是蠢得厉害。
这倒也不能怪他,南汉是真没可用之将了,唯一一个能用的潘崇彻还让他们给骗贺水去了,实在不得已,这才从南方调来这么一位‘常胜将军’,这货在越南那边打过最大的仗也就是万来人规模的啊,十万大军,他见都没见过指挥个毛啊。
当然,不管敌军多么菜,都必须先破了他们的象阵,这东西虽然肯定不是无敌,但冷不丁遇上,搞不好真的会吃亏。
所以笑过之后,孙悦低声地问道:“潘帅可有破象之妙法?”
潘仁美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物,并不识此物厉害,唯有鹿角壕沟,强弓硬弩而已,想来,这庞然大物就算皮再厚,也是怕疼的。”
孙悦小而不语。
潘仁美惊奇道:“莫非监军早有办法?”
孙悦得意道:“你当我们来的这样晚,真的是一路游山玩水了么?正好今天风势助我,区区几头大象,反手而破。”
“哦?敢问是何妙计?”
“潘帅稍后便知。”
说着话的功夫,果然就见那百余头庞然大物齐齐一声鸣叫,高亢的叫声让每一个宋军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众将士全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