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的无条件信任,不仅让开足了火力的韩崇训懵了一下,就连潘美本人,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没说呢,甚至就连化妆成他的亲兵站在一旁的慕容嫣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这不太像是孙悦的风格啊,如果主帅是曹彬,他这个监军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这潘美,在此之前可是名不见经传啊。
想来想去,潘美只能归结于,英雄所见略同,至于其他人,那就随他们脑补去吧。
其实这一战的具体细节孙悦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这不要紧,他只要记着,眼前这个暂时还并不怎么服众,被赵匡胤几乎是硬捧起来的主帅,这一辈子就没打过败仗,就足以了。
至于他和杨业的那点事儿,在史书的欲语还休遮遮掩掩之下,本来也说不清,就好像那次北伐中,谁又能说得清为什么曹彬这样的良将会表现的忽进忽退,忽快忽慢,好像闭着眼睛指挥一样,完全失了他的水平了呢?
就好像谁又能说得清曾经勇猛强悍让契丹闻之变色的崔彦进,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突然间谁也打不过了呢?谁又能说得清,为啥天下无敌的宋军突然之间就成了契丹面前待宰的羔羊呢。
太宗一朝中,又有哪一件事是说得清的呢。
不过至少,孙悦知道在这太祖一朝,潘美可以说是绝对正确的指南针,或许韩崇训说的有道理,但孙悦疯了才会对潘美的军事部署反对。
回营之后,韩崇训颇为不满地道:“悦哥儿,那潘美如此不懂事,你何必这么惯着他?就算你不想闹的将相不和,可你对他是不是太信任了些?这可是战争啊,不是开玩笑的,这人此前从没有独领一军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得了官家提携,万一是一个银枪蜡头怎么办?反正我是觉得他那部署有些冒险,这可真不是故意针对他。”
孙悦笑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战术上其实并不怎么样,你们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也断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我不信他这个主帅,反倒信你这个副帅的么?”
“怎么就不能信我?额……是,我没打过什么硬仗,今天能混上这么个副帅靠的全是你的举荐和我爹的面子,可是,他也没打过啊!”
“训哥儿,你说,咱们大宋打仗最厉害的人,是谁呢?”
“这个……这可就说不好了,除那些老将之外,进攻应该是崔叔叔,防守的话应该是我爹,小规模野战的话,应该是党进,大规模指挥的话么……”
孙悦打断道:“错了,不管是什么仗,最厉害的,应该是官家本人才对,除去他官家的身份不算,仅以将才而论,我大宋应该也找不出比他强的。”
“额……这倒是。”
“这潘美自打高平之战以后,便一直都是跟着官家的,官家已经认识他十几年了,也就是说,这潘美万万没有蒙蔽官家的本事吧,既然如此,官家如此知兵之人却突然提拔了他当主帅,你觉得官家心中会没有把握么?我的确不懂兵,尤其是不懂战术,但我相信官家懂,就足够了。”
韩崇训颇有些不服,可是张了张嘴,现这话又没法往下接,否则岂不是等同于在说官家没有识人之明?又或者是在说官家当皇帝久了,其实已经不懂兵了?
韩崇训好歹也是官宦子弟,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于是只好无语的告退了。
反倒是韩崇训走后,慕容嫣颇为疑惑地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决定支持潘美,连对训哥儿都不能说实话么?还用这种理由来搪塞他。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不等你擅自出兵,总是犯了为将之忌,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大肚能容之人了了。”
“搪塞?我没搪塞啊?我真是这么想的。”
“连我都不说实话?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破敌之策,或是看出了此策的可行之处,对不对?”
孙悦无奈了,他总不能说,老子掐指一算就知道人家是个白起再生一般的人物,之前蹉跎岁月只是单纯的因为出身太低,没受到赏识,现在被官家慧眼现,马上就会一飞冲天了吧。
但不解释又不行,于是孙悦嘿嘿坏笑道:“旅途劳累,你让我那啥一下,舒服舒服,我就告诉你。”
慕容嫣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想了半天,然后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回轮到孙悦懵了,要知道自打那天之后,这一路上他没少提非分之想,但亲亲摸摸之类的还行,想进一步,却是始终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