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过年的礼仪是很复杂的,关键是跟他还没什么关系,所以赵光美也不乐意回家,俩人又骑在各自的相扑士脖子上趁着夜色逛了圈庙会,看了会表演,玩了会关扑,直到夜色彻底黑了下来,赵光美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临走前,孙悦‘无意’中吐槽了一下那些说书艺人的手艺,答应等他下次再来亲口给他讲“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远不是那些说书人能比的,算是留了个扣,吊起了赵光美的胃口。
正月初三,占羊日,曹妮儿将门口那张粘歪了的狗撕扯下来,重新又贴上了一只奇奇怪怪的羊,这羊是孙春明亲自画的,据说是来自太乙东方的神羊,是吉兽,有个很吉利的名字叫喜羊羊,长得很可爱。
一上午的功夫,赵光美并没有再来,媒婆倒是来了一个。
这媒婆人们都唤她作春二娘,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相虽然普通,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媒,带着紫色的头盖,红色的褙子,头戴冠子,无时无刻不在手里拿一把清凉伞,来家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却从不气馁,偏偏说话也颇为得体,他们一家也不烦她。
孙春明正用毛笔画画呢,见春二娘来了,也不招呼,只是笑笑道:“春二娘大正月初三的就来,又是要给我介绍哪家的小姐啊。”
“瞧您这话说的,哪家小姐也得您看得上才行啊,老身前前后后来了十四回,都给您介绍六个大小姐了,可谁让您的眼光高啊,谁不知您孙大官人的才学本事,连儿子都是个小相公,老婆子还是那句话,东水门往南,要是有您相中了的人家,您只管说句话,老婆子保证帮你成了这桩好事。”
孙春明笑笑道:“二娘这是又拿我寻开心了,我一个生意人,还带着个拖油瓶,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二娘既然不是给我说亲的,莫不是来拜年的?”
“那可不,正是来给您拜年的,祝您新年吉祥。”
“呦,那我可谢谢您了。莫急着走,且饮两盏屠苏。”
“呵呵,自是不敢走的,这次啊,虽不给你说媒了,却是替旁人来问曹家大丫头的,跟您打声招呼,就要到隔壁院去了。”
“妮儿?她才多大,给她提什么亲。”
“哎呦,可不小了,今年都十三了吧,明年就到岁数了,可不得把亲先订下来。”
孙春明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宋时婚龄一般是男十六女十四,这里指的是虚岁,也就是说曹妮儿其实刚十二周岁,放后世刚上小学四年级,这就要考虑终身大事,怎么想都让孙春明有点不舒服。
不过入乡随俗,大宋风气就是如此,尤其是女子,男儿可以不成功名誓不婚,女子过了十八便已成昨日黄花,他也没办法拦着人家,只是他这一年多虽不敢说视曹妮儿当亲姑娘一般,却起码也是当亲侄女的,闻言便将毛笔放下道:“既如此,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
孙悦一旁听了也有些好信儿,他也不太舍得曹妮儿这么早就往外嫁,因此故意装作蹦蹦跳地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去看阿姊的官人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