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酥酥地化开,忍不住看了眼陆曾翰,他也正含笑看着我。也许真的像林若兮说的,爱人的眼里,就是桃花盛开的春天吧。我笑了。
陆曾翰对林若兮说道:“我刚才已经给我青岛的朋友打了电话,他会尽快赶来照应你。如果有问题,就给可乔打电话,我会处理。”
陆曾翰拉着我出了那幢院子,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昏黄的小屋,一个苍老装疯的妇人,这就是青春的代价吗?
走到巷子口我准备打车,陆曾翰拽住了我道:“不要回宾馆了,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材料安全带出这个地方。”
“那我们怎么办?”我忍不住问道。
“我给青岛公安局的一个哥们儿打电话了,他会开车接我们,先出了山东,到了江苏再转飞机回南城。谭恩明在青岛待过,这里有不少他的旧关系。”陆曾翰看了看手表,“凌晨五点了,我们找个空阔的地方。”
我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你知道哪有空阔的地方吗?”
陆曾翰点头道:“刚才在院子里上地图查了查,这条路向西有几片鱼塘和山林,我们往山林那头躲躲。”
我不禁咂舌,这个人在院子里不过呆了十几分钟,又是打电话又是想后路的,干了不少事,效率真高。我对他由衷地佩服起来。
跟着他向西走去,果然有个小山头,上面是一片片树林,陆曾翰带着我向密林里爬去,爬到一半,有几块大石头,他拉着我藏到了石头后面,把我的包拿过去,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纽扣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不记得我包里有这个。
“好东西。”陆曾翰笑笑,把那个纽扣样的东西和手机不知怎么捣鼓了一番,又塞回到我包里,“好了,刚才林若兮和你说的话我已经传到我的邮箱了,不用担心被人搜刮走了。”
“你竟然在我包里装窃听器。”我惊讶得合不上嘴。
“这点专业素质都没有还怎么陪你进龙潭虎穴,稍安勿躁。这可是好东西,高科技,从部里借的,本来打算在南城对付大老虎用的,现在便宜你了。”陆曾翰勾唇笑笑,把我揽进了怀里。我翻了个白眼。
天很快大亮了,我猫在他怀里竟然有些犯困。太阳很暖,他的怀抱也很暖,我昏昏欲睡。只是渐渐地他的胳膊似乎有些无力,还有些抖,我挣扎着睁开眼,却现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全身都在颤抖着,我顿时睡意全无,摇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吗啡的后遗症真是太可恨了。
他点点头,用力对我“嘘”了一声:“别说话。”说完指指下面,我从石头后面探出身去,山下停了两辆车,有几个精壮的男人在来回走着。
“他们是谭恩明派来的人?”我低声问道。
陆曾翰的手捂上了我的嘴,点点头,但他全身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仅有的力气都用来抖和要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情急之下我只能回手紧紧抱着他,看他牙齿咬得咯噔响,我又怕他把自己咬伤,急忙把自己的胳膊塞到他嘴里,轻声道:“你咬我,别把牙咬坏了。”
陆曾翰的眸子有些浑浊不清明,但是在听到我的话后,明显地现出了一丝柔色,他咬上了我胳膊,有点疼,抽搐了几下,他强挣扎着对我低声道:“可乔,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记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冷静、淡定,不要在情绪冲动下让“她”出来,只要她不出来,依靠你主人格的智慧和专业,你一定可以做到安全。”说完陆曾翰又是抽搐了几下,垂下了头。
我焦急地晃着他,却再没回应,我看着山下,这些人是知道我们的位置了吗?为什么在这里盘旋着不肯走?陆曾翰从南城带的药还在宾馆,没想到他会突然病。看他难受的样子,我必须要回去给他取药。
我伏在陆曾翰耳边低声说道:“你坚持一下,我从侧面的路回宾馆给你取药。”陆曾翰已经陷入半昏迷,没有应答。我慌乱地把牛皮纸信封打开,用手机匆匆把所有的材料都拍了一份照片,传到邮箱后,把照片删除。然后把信封重新系上,塞到陆曾翰的衣服里,如果他能醒,比我更能保护好这些材料。
我把他安置在大石头后面,轻手轻脚从山坡的另一侧溜下了山,索性没被山下的人现,我飞快地跑到有人的路上,打车回到了宾馆,取了药,又从行李箱里找到可以带在身上而且比较重要的东西,如证件之类,塞到了包里,准备返回到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