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可以试试。但是催眠并不能像电影里那么行之有效。不同的人对催眠的反应不同,心理素质越强的人越难催眠。”
“都试试。”白队说着,让人把杨意泽从审讯室里叫了出来,问我道,“需要做点什么准备工作?”
“先停止审讯,让他放松下。”我向杨意泽说道,“带他到个放松的环境,看看他抽不抽烟,可以给他支烟。”
杨意泽明了,把彭子昊带到了隔壁的会议室,拉上窗帘,开了灯,给他放了几本图画的杂志,又给了他一包烟,让他等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监视器里看,彭子昊渐渐放松了警惕,吸了支烟,无聊地翻着画册。
我利用这段时间画好螺旋曲线,催眠的事只能我来。我走进了会议室。彭子昊看着我迟疑了下,之前在医院他见过我,但此刻想必也忘了。我微笑道:“你好。”
彭子昊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是谁?”
“我是陈晨的心理治疗师。”我如实回答。
彭子昊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听说你还挺有本事的,能把她的疑神疑鬼治好。”
“鬼神的事,你信吗?”我细细看着他问道,“你见过鬼吗?”
“搞笑。”彭子昊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眼睛看向了别处,“哪来的鬼。”
我把螺旋曲线递给他,温声道:“那你就好好看看这些画,也许过一会你的答案就会不一样了。”
“画?有什么古怪?”彭子昊接过来,蹙眉看着画,拿远拿近,“没什么特别啊。”
“你再仔细看看,近处看看。”我缓缓地指示着他,“拿近,拿远,再拿近——”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了,茫然地看着我,我用掌心里拿出刚解下的项链,在他面前做钟摆状地晃着,渐渐的,他的目光直。
我轻轻问道:“你是谁?”
彭子昊缓缓地说着:“彭程。”
我怔住了,原来彭子昊并不是他的真名,白队在耳机里指示着我:“问他和陈晨是什么关系。”
我重复了白队的问题,彭子昊呆呆地看着我,许久没吭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个表情,好像并没有催眠成功的样子。正当我在忐忑,彭子昊的嘴里突然叽里咕噜冒出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哪国的,反正不是英语。我不知道是方言还外国话。
白队又让我问了几个问题,比如他在案时候在做什么,但无一例外,他都是叽里咕噜用我听不懂的话再重复。无论我怎么问都是如此。没办法,我只好作罢。
回到白队他们在的房间,白队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回答道:“我刚才就说过,每个人进入催眠的状态不尽相同。这个彭子昊很聪明,估计在刚看到螺旋曲线的时候就有了预感我们要让他做什么。于是他想用强大的潜意识控制自己不进入催眠状态,但大脑并不受控制,在这种大脑深层两种意念打架的情况下,也许是他最本质的语言得到了释放。”
“什么意思?”白队问道。
“就是说,他刚才说的那种语言,是不需要他思索的,在大脑失去控制的状态下自然流露的。有可能是他最熟悉的语言,比如家乡话。”我说着我的判断。
白队却立即来了精神:“把刚才那段截下来,交给专家问问是哪的话,说的是什么。”说完白队看着我目光炯炯,“辛老师果然手到擒来,这次很有收获,除了知道彭子昊这小子还有个真名,还知道了他会说怪话。查出来他是哪的,把他那段话翻译过来,我觉得这事就有点眉目了。”
我点点头。刚才听他的话,实在陌生,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收拾着桌上刚才画完螺旋曲线的那一堆,看了看手机,时间又不早了,下午四点多,我得赶紧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