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周游及时插入中断了这段恐怖的谈话:“早啊,老祁。”
“早,早。”祁志桓指着冷邪道,“你们家小美姑娘,一大早就请教我历史问题,这学习热情比你强多了,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你确定不是在说她的兔耳朵么?”
“也……也很有意思。”祁志桓低头喝了口粥。
“你,来一下。”周游冲冷邪勾了勾手。
“你凭什么……”冷邪刚要作,就看见了自己的小腿,想了想还是忍了,抓着风衣起身,委屈地跟着周游走到了角落的桌前坐下。
“我还没同意你跟外人交流。”周游点了点桌子,“先普及基础知识。”
“就这件事而言,和普通人对话是最高效的。”冷邪指了指周围,“我大概谈过一圈了,已经对这里有了足够的认知。”
“你倒说说。”周游话罢冲厨台前的苏依依打了个手势,让她上饭。
“没什么新鲜的。”冷邪比划道,“经济上,这里的人通过对钞票的共同信心通力合作;政治上,通过对安稳的共同渴望团结一致;伦理上,通过一套不断修正的世俗价值观完成思想行为引导,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周游有点听不懂,但还是强行听进去了的样子:“嗯……差不太多吧,你们那里呢?”
“凡是组成文明社会的位面,大同小异,都是要创造一些虚构的共同认知来完成社会组织,多数也会随之建立一种关于交换权的契约,有些地方是与你们类似的货币,有些地方是实物或者精神、魔力方面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是什么无所谓,我的前任甚至把一个位面的排泄物运到另一个位面当货币,后者对那些屎爱不释手。不过与其它位面相比,地球的伦理观比我去过所有的位面都更加……多元一些,似乎正在加剧分裂重构。”冷邪说着,分别指向了几桌人,“那两个三口之家更偏向以家庭为核心传宗接代;那个老人则认为要以天朝之崛起为人生理念;那对情侣认为结婚生子是传统世界观对他们人生的绑架;至于那个独行的女人更极端,她认为一切伦理和价值观都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精神强奸,这样党同伐异的内在机制是为了将每个人绑在社会运转的机器上,让他们用毕生的时间和精力去创造价值推动世界前进。”
“安可期么?”周游望向了正拿着咖啡杯冲这边致意的“独行女”,自己也拿起杯子勉强应和了一下,虽然他更加听不懂了,但还是问道,“那你呢?”
“我说了,别揣测拥有巨量财富天之骄子的内心世界。”
“总有一些个人化的价值观吧。”周游挑眉道,“比如最爱妈妈?”
“……”
“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三个问题可以问。”
“是。”冷邪沉重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这没啥丢人的,我也爱我妈妈。”周游笑着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妈妈以外的女人?”
“……”冷邪沉吟良久后悠悠叹道,“有。”
“谁?”周游脱口而出。
“搞清楚规则,只答是或否。”
“嗨呀,好可惜。”周游思索片刻后问道,“她还活着么?”
这次,冷邪沉吟的更加久了。
“我不知道。”他说道。
周游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刹那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