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观察两天,逃亡的士兵没有出现疫病情况,范宁才稍稍松口气,这时,整个大营都紧张起来,兴庆府爆疫病的消息已传遍全军,整个宋军都紧张起来,毕竟五十几万大军,若疫病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范宁颁布的几条严令立刻深入人心,严禁喝生水,严禁随地大小便,茅厕每天要用生石灰消毒,严禁在营外猎取任何野味,必须早晚服用铁舟去炎散,如果出现腹泻或者烧,必须立刻送去医营隔离。
几条命令下达后,宋军开始全面执行,甚至有点草木皆兵,一个营帐内,稍有点头疼脑热立刻被其他人揭,然后强制送去医营隔离观察。
范宁更担心西夏军驱赶病人来投降宋军,以达到传染给宋军的目的,所以特地下令加强戒备,增加外围哨塔,将五十步一座的哨塔增加到二十步一座,任何靠近宋军大营的人必须在百步外辨明身份,企图冲进大营者一律射杀。
加强兴庆府附近的外围巡哨,遇到西夏人一律射杀,尸体焚烧,外围巡哨要在巡哨营监视五天后才能进大军营。
这个命令还是有了很好效果,连续每天晚上都有数十名企图逃亡的西夏士兵被宋军射杀,尸体用火油袋远距离喷射火油后烧毁。
河面上也加强了巡逻,防止生病士兵逃过黄河和唐来渠。
第五天上午,范宁在中军大帐听取都统领陈燕信使的报告,都统领陈燕率三万骑兵绕道前往贺南山清剿党项人老巢,那边有党项人十三个部落,这次五万党项骑兵就是来自这十三个部落。
陈燕没有来得及写书面报告,范宁听取口头汇报,实际上很简单,十三个部落没有抵抗,全部被宋军剿灭,杀死男子四万余人,俘获妇孺近十万人,正在渡黄河,准备暂时安置在定州,缴获牛羊百万头,战马十余万匹,羊皮和牛皮数百万张,还其他大量财物,仅白银一项就有五十万两之多。
此时的兴庆府内已经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疫病在一个多月就开始出现了,大批百姓出现了烧腹泻症状,官府没有当回事,直到一下子死亡七十余人,官府才意识到爆了疫病,而这时,疫病已经扩散,城中到处都有病人出现,甚至连军队也出现疫病感染。
这一个多月来,城内官府想尽办法,隔离、焚烧尸体,填埋污染水源,都没有效果,疫病已经大规模扩散了。
不得已,只得由军队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准上街,违令者格杀勿论,这实际上就是让城中百姓自生自灭了。
夜幕刚刚降临,梁太后便紧急召见了相国梁乙埋,她见到梁乙埋,便将一份奏折摔在梁乙埋面前,随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让你三天之内拿出解决疫病的方案,这就是你的方案?居然叫我投降宋军,你安的什么居心?”
梁乙埋哭丧着脸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外面的疫病现在严重到什么程度了,一个月前我们每天九十万份稀粥,昨天只了六十万份,一个月减少了三十万份稀粥,这里面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还猜不到吗?”
“那就要投降?”
“太后,现在我们除了投降,还有什么路可走,昨天城外射进一封信和一柄剑你不知道吧?”
梁太后一愣,“什么剑,什么信,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劝降信,贺兰山的数万骑兵已被全歼,十三个部落也被宋军剿灭,听说投来的剑是嵬名浪的佩剑。”
“我问你信和剑现在在哪里?”梁太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向自己隐瞒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军方手中!”
梁太后立刻回头对侍卫令道:“速去召都罗马尾来见我!”
侍卫行一礼,匆匆去了。
梁太后这才把话题又转回到她关心的事情上,“现在疫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们有没有挨家挨户去清点,去搬走尸体?”
梁乙埋摇摇头,“官府衙役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有人手了,请求军队去清点,但军队一口拒绝,说是士兵被感染了,我们承担不起责任。”
“那你不会去找都罗马尾协助?”梁太后怒道。
梁乙埋叹口气,“他现在在军中根本没有威信,大部分将领都不买他的帐,他的军令没有人会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