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两个人到了医院,按照兰姐在电话里说的,找到了梅斓所在的那间病房。
隔着老远,傅锦行就听见梅斓在嚷:“这是什么破地方,我不要住这里,快给我换成高级病房……”
他抽了抽眼角,顿时放心了。
看样子,问题不大。
进门之后,傅锦行一眼就看见梅斓靠着枕头半坐着,额头上贴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应该是摔在地上,磕破了。
此外,梅斓浑身上下,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也算她福大命大。
“锦行,锦行!”
她激动地喊着,面露紧张,连声音都有一丝颤抖了:“有人想害我!”
傅锦行没搭理她,而是直接看向兰姐。
兰姐知道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除了她自己在二楼,其他所有人都在楼下忙着准备晚饭呢,家里就这么几口人,眼睛一扫就全了,我能看不住吗?”
谁知道,一听这话,梅斓当即怒:“就是有人要害我,他躲在暗处,让我以命偿命……”
看她神神叨叨的样子,傅锦行也没有去纠正,而是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将梅斓转到了高级病房。
他原本就打算给她好好检查一下,小病小灾是福,趁着这个机会,就算梅斓想不住院也不行了,毕竟她是从二楼阳台上掉下来的,还撞到了头,有脑震荡迹象,必须留院观察两天才行。
等她好不容易休息了,傅锦行和何斯迦才跟兰姐一起走出了病房。
“她的状态一直不好,我就是担心出事,才去找你。”
兰姐默默拭泪,心疼梅斓。
“情况确实不太对劲儿,要不要找精神科医生看一下?”
何斯迦试探着问道。
兰姐动作一顿:“有那么严重吗?我觉得,她是魇住了,过几天就能好了……”
她每天和梅斓朝夕相处,事实上,兰姐也觉得梅斓陷入了魔怔。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手里似乎拿着一张纸,每次兰姐想要靠近,梅斓都十分紧张地把它藏起来。
听了她的描述,傅锦行的神色更加凝重:“嗯,就是那张纸,这是她的心结所在。”
兰姐听不懂,但何斯迦明白。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沉默了。
心病还得心药医。
梅斓当年杀了那个无辜的孩子,这是她的报应。
“我回家拿一些东西。”
毕竟身为一个外人,有些事情不好打听,有些话也不好多说,抹了抹眼睛,兰姐匆匆离开。
当晚,傅锦行没有离开,在医院里守了一夜。
为人子女,在父母需要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做不到无情无义。
尽管对于傅锦行来说,他从小也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做了父亲的缘故,在很多时候,傅锦行的心胸似乎也比以前阔达了不少,不再钻牛角尖,进行自我式惩罚。
翌日一早,梅斓被送到精神科。
经过详细检查,医生表示,她已经有抑郁和精神分裂的倾向,并且还伴随着一些幻想,尽管不太严重,但也必须进行治疗,否则只会继续恶化下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傅锦行并不意外。
“当然要治,一切就拜托你了。”
他跟医生达成了共识,但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梅斓。
她那么要强,要是知道自己居然出现了精神问题,肯定又要大闹一场,甚至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
所以,傅锦行让护士每天过来送药的时候,只给药片,不让梅斓看见外包装。
两天下来,梅斓还是起了疑心:“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不许我出院?”
兰姐安抚她:“反正又没什么事,这里的环境还不错,锦行多孝顺。”
得知梅斓的情况不好,何斯迦的心情也很复杂。
都说婆媳是天敌,但眼看着傅锦行因此而陷入忧虑,她同样心有戚戚然。
“怎么会查不出来呢?现在快递都是实名制了,顺着线索去找,总会有结果。”
听了曹景同的汇报,何斯迦诧异地问道。
这都已经过去多少天了,给梅斓寄快递的神秘人竟然迟迟没有现身,曹景同派人去查,同样一无所获。
就来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最近傅先生让我去查的事情,我连一件也没有查到。”
傅锦行冷哼一声:“你自己也知道啊?”
曹景同面露愧疚之色,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查,只要联系一些具有特殊渠道的能人即可。
但他们却一个接一个的哑火了,也不知道是能力不够,还是对手潜伏得太深,做得滴水不漏。
“在医院住,不是长久之计,我决定送我妈去疗养院,让兰姐陪她一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傅锦行如是说道。
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说个“不”字,何况梅斓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其他人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