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比那以性命相搏的厮杀,更是恐怖了几分,使方蕊见了兀自觉得心惊肉跳。与人厮杀时,精神高度紧张,那血肉模飞的场面倒也没有什么,一旦静下心来,亲眼目睹这血淋淋的杀人情景,着实叫人胆颤不已。她第一真正感觉到了江湖上多么的凶险,人的生命又是那样的脆弱!
司马昊见了这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他既以认罪求饶,怎的便可轻易取人性命。何况他武功已失,又有重伤在身,传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话么!”
“哈哈哈……。”乔宫一阵大笑后说:“老子行走江湖,就只知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那些个婆婆妈妈、假仁假义的事儿,我是做不来的。”
“你……!”司马昊听见乔宫的一番话后,一张脸顿时气得通红,指着乔宫一连说了几个你字。
谁知这乔宫并不理会司马昊生气,反而话里带刺的说:“司马少侠悲天悯人,不知会感动上天,还是会感动蒋雄这等妖人。我等草寇之人,那会有你这等胸怀。就是想学也学不了的。”
乔宫话还没有落音,这边厢早以惹怒了方蕊,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把乔青主仆二人撵走,省得他们在自己跟前碍手碍脚的,可一直苦于寻不到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她又怎样会轻易放过,只见她杏眼圆睁,手指乔宫言道:“你这人怎的诺大一把年纪,还这般不明事理,我师哥啥时假仁假义了?他好言相劝,你却当成驴肝肺,也就是我师兄有这般脾性。依着我就早就与你分道扬镳了。哼!真正是岂有此理!”
“方蕊妹子休要生气了,千万不可与他一个下人一般见识。”乔青一见马上就会闹僵,赶快打了个哈哈,出来圆场说:“没想到司马兄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只是不知司马兄想过没有,这人在杀人放火的时候,也会有你这等心肠吗,何况他害我们在先。江湖上人心险恶,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了你。再说了,留下这人迟早就是个祸害。对兄长要在京城干的事儿也不利吧!所以碰上这等小人,决不要轻饶,如若不然,便是害了自己了!”
听了乔青的这番话,司马昊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若是留下这蒋雄性命,他一旦缓过劲来,找到京城的同党一说,岂不对自己在京城要干的事儿,会大大的不利么!心里突然间升起老大疑云来。不由得想到,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干的事儿与这蒋雄会有干系的!怪不得她刚才给我铁牌时,会冒出那么一段话来。
这乔青虽然年纪轻轻,长得眉清目秀的,江湖经验却是何等老到,一进得店来,便觉情况不对。下起手来又是这等的狠辣。那像个做买卖的生意人,寻常的江湖汉与他比起来,也要差上几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倒有几分像自己的师兄花无影了。自己肩负重任,若是与他们惹出什么乱子来,岂不要误了大事,想到这里便起了要与他们分手的念头。
乔青似乎看透了司马昊的心事,他幽幽地说道:“我等做事虽是鲁莽了些,却也是为了兄长。这蒋熊本就是该死之人,我等今日出手将他除去,便是替天下人除去了一害,并不违背侠义二字。难道兄长为这事,就要记恨于我么?”
司马昊转而一想,觉得乔青说的也有道理,为民除害本就是仁人侠士的份内之事,乔青他们行事虽有些过激,毕竟是为墨雨贤弟报了鸣水山庄赵一鸣的仇,并没有违背武林侠义之道,自己没有必要生这份闲气。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说:“贤弟多心了。我怎会记恨于你。”
说完,他来到两位客商的面前,拱拱手说:“二位怎的中了这铁桨帮的圈套还浑然不知,二位欲前往鸣水山庄有什么要事吗?”
这二人早以被刚才的情形吓得半死,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见司马昊相问,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便说道:“我二人皆是庐州神鹰镖局的人,二十多天前受人相托,有要事相见赵一鸣庄主,未曾料想我二人行踪被人探知,险些糊里糊涂地做了刀下之鬼,承蒙各位英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司马昊说:“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学武之人的份内之事。你们二位既是前往鸣水山庄的,与我正是一路,我现有一事不明,可否愿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