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武关城头上鼓声大作,藏身在数里外的四千隋军骑兵策马向武关奔腾而来,杀进了武关,武关失守,也就意味着关中的南大门被打开了。
刘兰成接到的任务并不仅仅是夺取武关,更重要是敲山震虎,攻取上洛郡震动关中。
刘兰成随即留千名骑兵镇守武关,他自己则率五千骑兵向商洛县和上洛县滚滚杀去,只用一天时间,北隋骑兵便横扫上洛郡,求救的急件如雪片般飞向长安。
如果说荆州失守,李渊的心情主要以遗憾和失落为主,毕竟荆州较远,威胁不到长安的安全,而河套以及雕阴、朔方等郡失守,就仿佛一把巨剑悬在头顶,令李渊倍感压力。
可现在上洛郡失守,这就像一把匕自插长安下腹,它引的震动和恐慌不亚于几年前的蒲津关失守,整个长安人心惶惶,短短一个上午,长安米价便从斗米两百钱暴涨到斗米五百钱,引了长安的第一次抢米风潮。
李渊还没有从淅阳郡后勤大营被摧毁中恢复过来,又再次遭遇了上洛郡失守的打击,他又急又气,紧急召集重臣,在武德殿内商议应对之策。
众人也知道暂时不能提淅阳郡之事,否则双重压力会让天子爆雷霆之怒,所以大臣们都小心翼翼,尽量就事论事,绝不涉及到淅阳郡。
刚刚从荆州回来途径上洛郡的陈叔达比较了解上洛郡的最新情况,他率先对李渊道:“上洛郡只有两头,也就是武关和蓝田关有驻军,另外在上洛县有一千郡兵,各县有三百郡兵,凭这点军队肯定无法抵御北隋骑兵的进攻,但蓝田关有五千驻军,加上关隘险要,微臣估计隋军很难拿下蓝田关,所以陛下也不用太担心,形势也没有那么紧迫。”
旁边刘文静也出列道:“陛下,陈相国说得没错,奏报上说,隋军只五千士兵攻入上洛郡,微臣也觉得张铉不可能派主力前来攻打,这应该是隋军的独狼进攻,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军队部署,我们先自己须稳定下来,不能被隋军扰乱了心神。”
陈叔达和刘文静的一番话让李渊稍稍心安,但他心里明白,上洛郡和关中就一关之隔,而且蓝田关远不如武关险要,隋军能攻下地势险要的武关,也一定能攻下蓝田关,这件事无论如何要立刻解决,他目光投向大将军李神通,镇守武关和蓝田关的军队都是他的部属,看他怎么给自己交代?
李神通心中比谁都惶恐,上洛郡原本有一万驻军,他害怕李世民将军队全部带走,便在李世民出兵南下前将一万军队撤回,导致上洛郡兵力空虚,这完全是他李神通的责任。
李神通感觉到了圣上目光中的责怪,连忙躬身道:“启禀陛下,卑职愿率关中三万驻军南下,歼灭这支隋军,夺回上洛郡。”
不等李渊表态,一直沉默的李建成道:“父皇,大将军的军队不能这样草率南下,这样会引更严重的危机。”
“为什么?”李渊不解地问道。
李建成走出不慌不忙道:“父皇,各位大臣,先我们不知道这支隋军骑兵到底是什么人统帅,是谁的部将,可以说知己不知彼,其实我们应该能猜到张铉会派谁来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他最精锐的内卫军,也就是刘兰成的军队,虽然只有五千骑兵,可它们的战斗极为强悍,如果真是这支骑兵,大将军的三万军队能否敌得过?一旦三万军队被击败,刘兰成的军队趁势杀进关中,引的严重后果又该怎么办?请父皇三思!”
李建成的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清晰透彻,李神通也知道太子说得没错,上洛郡的骑兵极可能就是刘兰成的内卫军,否则怎能轻易攻下武关?他也不敢再主动请缨了,等待天子的裁决。
李渊沉吟半晌道:“那依皇儿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李建成行一礼,“启禀父皇,上洛郡一定要夺回,但最好不轻易使用关中的军队,关中军队严守蓝田关,静观局势,应该从外面调用军队,儿臣建议将孝恭军队调回上洛郡,从南面进攻隋军,如果他们顺利进入上洛郡,关中唐军再南下上洛郡,两支军队南北夹击,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那南阳郡怎么办?”李渊又问道。
“父皇,儿臣觉得他们应该已不在南阳郡。”
李建成说得很含蓄,言外之意就是提醒父皇,淅阳郡出事了,李渊顿时明白了李建成的意思,他默默点头,问其他重臣道:“大家觉得太子殿下的建议如何?”
众人纷纷表态,皆认为太子的方案更加稳健,更加考虑到了关中的安全,李渊当即决定采用李建成的方案,他立刻下令用鹰信方式通知李孝恭从南面进攻武关,务必夺回上洛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