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毛色修饰过,他们又继续追问,尤其裴行俨,他是骑兵领,他早把这些战马视为自己之物,因此他问得格外仔细。
但吴刚却没搭理任何人,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一一抚摸这些战马,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大帅,这些马…都是…宝贝啊!”吴刚声音颤抖着对张铉道。
铜泰笑了起来,“不错,还是有识货的行家,它们都是纯种突厥马,而且是千里挑一的种马,产于俱伦湖畔,就算在草原也是无价之宝,这是父亲给辛羽的嫁妆,一共十五匹。”
张铉笑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图勒竟然给了自己十几匹最好的种马,他的河畔马场已经建立快两年,养了千余匹马,却都是普通畜力马,没有一匹战马,根本原因就是没有优良的种马。
有了这十几匹极品突厥种马,可以想象自己的战马会在几年内迅猛增加,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铜泰,既然是嫁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到先大营内去休息,我好好招待各位。”
“等等!还有你要的草籽。”
铜泰又一摆手,手下抬上十大包草籽,铜泰笑道:“这是一千斤俱伦湖畔的紫花苜蓿种子,是草原最好的牧草,生命力很强,海边也可以生长,本来草原的惯例也是不准外送,但你是我妹夫,既然是一家人,我们也就破例了。”
张铉大喜,这些紫花苜蓿可以种在北海郡和东莱郡的滩涂上,既可以改造盐碱地,也可以形成大片草场,一举两得。
张铉心中感动,连忙请众人进帐休息,又令军士杀猪宰羊,开坛美酒。招待远到的贵客。
大宴帐内摆满了肉山酒海,所有偏将以上的将领都出席宴会,两名身材胖大的力士在帐中表演相扑之技,不时赢得一阵阵喝彩声。
“我听辛羽说。她离开草原之时,拔野古内部好像出了一些矛盾,不知解决没有?”张铉端着酒碗笑问道。
铜泰大笑起来,“老弟说得太委婉了,不是矛盾。是几大部落之间开战了,不过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张铉又若无其事地问道。
张铉很关心草原内部斗争,他娶了辛羽,实际上就已经和草原建立了某种特殊关系,他尤其关心俱伦部的展。
铜泰显然是把张铉当作了自己兄弟,他没有半点隐瞒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但也很简单,拔野古有几十个部落,但最大却是三个部落,俱伦部、肯特部和北完部。其他小部落都是附属在这三大部落上,按照惯例,拔野古部联合大酋长是由三大部落轮流担任,去年应该轮到我父亲,但肯特部却在突厥人的支持下不肯交出金狼头,去年秋天我们和肯特部便爆了战争”
说到这,铜泰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肯特部一直比我们强大,又有突厥人支持,刚开始我们连续失利,肯特部的骑兵一直打到俱伦湖。好在严冬来临,他们才不得不停止进攻,否则我们就要被灭族了,但开春后局势却逆转了。突厥大军南下,北完部又加入了我们,我们一直打到肯特山下,肯特部不得不献出金狼头,又承诺每年缴纳贡羊,事实上。肯特部已经不存在了,被我们分解成五个部落,现在我父亲就成了拔野古部的联合大酋长。”
“那突厥人的态度呢?”张铉又问道。
“突厥内斗也很厉害,始毕可汗和他的几个兄弟明争暗斗,矛盾已经公开,现在他们还暂时无暇顾及我们,其实就算突厥人前来攻打,我们和同罗、回纥联手对抗,也未必怕他们,所以始毕可汗上月派使者前来俱伦湖,正式承认了我父亲在拔野古部的领袖地位。”
张铉举起酒碗笑道:“今晚我们痛饮这一场,明天一早我派船送你们去北海郡探望辛羽。”
铜泰却摇了摇头道:“我说去探望辛羽只是说说罢了,明天一早我就要赶回去,今年契丹人趁我们内战将牧场西扩,侵占了我们拔野古部的大片草场,如果交涉无用,恐怕一场战争难免。”
“需要我帮忙吗?”张铉问道。
铜泰摇了摇头,“你们帮不了,太远了,除非是罗艺肯出兵,不过罗艺在北平郡时和契丹人有贸易往来,关系一直十分密切,我父亲倒很担心罗艺会暗助契丹。”
停一下铜泰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高开道曾派人来我们部落买种马,他们想在医无闾山以东培养战马,买马人告诉我,他们是得到罗艺的默许从北平郡进入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