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年轻公子,身材中等,穿一件青色布衫,头戴平巾,佩一把普通长剑,虽然皮肤被晒得黝黑,但还是难掩他的书卷之气,此人正是李渊的女婿柴绍,从前年相比,他相貌变化很大,还留了胡子,就算张铉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
这时,一名家人上前道:“公子,老爷在书房等候!”
“前面带路!”
家人带着柴绍匆匆向内宅走去。
这座宅子的主人正是在瓦岗山担任二当家的李建成,这是他在阳武县购置的一座别宅,也是他的联络点,住着几名专门负责送信的忠实手下。
内宅书房里,李渊正一边喝着凉茶,一边静心看书,他所谓去江都述职只是一个借口,以免在太原监视之人向天子汇报他偷偷离开了太原,他离开太原的真实意图是来找长子李建成。
所以李渊在谯郡稍稍露面后便立刻离开了船队,转到了阳武县。
李渊之所以想亲自和儿子见面,是因为中原生的战役着实令他不安,尤其他得到长子消息,渤海会已在瓦岗军占据上风后,他更是担心长子的安危,以及他招揽瓦岗军的计划能否成功。
他觉得有必要和长子好好谈一谈。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传来柴绍的声音,“小婿特来拜见岳父大人!”
李渊一怔,怎么建成没有来?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果然只见到柴绍一人,他奇怪地问道:“贤婿,你建成大哥呢?”
“启禀岳父大人,大哥实在不方便下山。”
“我知道了,进屋再说吧!”
翁婿二人走进了书房,李渊让柴绍坐下,急不可耐问道:“这次瓦岗军东征失败,建成那边损失多大?”
“启禀岳父,这次东征主要是翟弘的军队和单雄信的军队,他们二人军队损失惨重,相反,我们军队在瓦岗山下击败了杨庆之军,反而实力有所增强,目前长公子手中之军已有八千人,都是精锐之军。”
李渊顿时喜出望外,居然有八千军队了,着实出乎他的预料,他又连忙问道:“渤海会呢?他们控制了多少军队?”
柴绍微微一笑,“说起来很有意思,这次东征翟弘的军队锐减到七千余人,翟弘大雷霆,说是渤海会害了他的军队,要求把渤海会赶出瓦岗——”
“等一等!”
李渊打断柴绍的话,“我没听错吧!是翟弘吗?他不是一直是渤海会的支持者吗?”
“岳父没有听错,正是翟弘,这次东征他损失最惨,比起支持渤海会,他的利益才是第一位,这次他利益损失惨重,他便开始对渤海会怨恨起来。”
“那翟让呢?他怎么说?”
柴绍笑了起来,“这就是有趣的地方,翟让将他狠狠训斥一通,不准他再攻击渤海会,岳父明白了吧!翟让在玩平衡,既要拉拢关陇贵族,也要得到渤海会的支持,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想投靠任何一方,只想利用双方的竞争得到好处。”
李渊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一件重要之事,又问道:“军粮、军资怎么解决?张须陀的压力大吗?”
柴绍默默点了点头,“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张须陀不愧是名将,他并不攻山,而是用釜底抽薪之策,逐步毁坏瓦岗山周围的农田,我们的农田已经锐减三成,今天秋冬估计难过了,军粮问题不小,但更严重的是军资不足,包括生铁、皮革、兵器等等,瓦岗的军械库已经空了。”
“那为什么建成不能下山?”
“岳父大人,不是大哥不能下山,而是他不能离开军队,翟弘对我们的军队虎视眈眈,他很想吞掉我们的军队,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李渊负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思索着长子的应对之策,有粮食军资才能展,而张须陀对瓦岗的压力太大,必须要想办法缓解这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