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快步离去了,裴行俨对张铉低声道:“将军,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松平岗比较好,最好能亲自下手,不能假手于他人。”
张铉点点头,裴行俨的建议和他想到一起去了,若不亲自下手,他怎么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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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岗位于偃师城以东十里外的官道上,是一座东西向延绵约三里的低矮丘陵,山坡上长满了密集的松林,丘陵的最东面正好是南北东西两条官道的交叉口,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由于往来行人极多,松平岗的岔路两边分布着不少店铺,主要以客栈和茶棚居多,夜幕快要降临时,从东面官道上来了二十几名骑马人。
为骑马人是一名三十左右的文士,穿一身蓝缎长袍,皮肤白净,看起来倒也精明能干,此人便是前北海太守梁致的长子梁敬尧,他们原本住在历城县,一个多月前被渤海会暗中接到了邺郡。
梁致死后,他的妻儿子女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对梁致死因的追查,直到渤海会介入此事,梁敬尧才不得不听从渤海会的安排,他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身不由己地听从渤海会的安排。
旁边还有一名护卫陪同,叫做王智华,是高慧的心腹侍卫之一,身材魁梧,武艺高强,他名义上是保护梁敬尧的安全,但实际上是押送梁敬尧来京城,防止他半路跑掉。
梁敬尧目前是梁致案的关键人物,渤海会也极为重视他,他这次秘密进京,只有少数渤海会的核心人物知道,其余只有宇文述和元旻知晓。
高慧也有点担心会走露消息,特地送鸽信回去,要求至少派二十名武艺高强的武士来护卫。
梁致案也将成为渤海会、元氏和宇文氏的第一次三方合作,意义重大,不容有半点失误。
这时,梁敬尧看了看天色,又见前方有两家客栈,对旁边王智华道:“王参军,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吃点东西,休息一夜明天再走。”
王智华摇摇头,“夫人要求我们明天上午前必须抵达洛阳,洛阳已经不远,我们再辛苦走一夜,到了洛阳后再休息吧!”
梁敬尧没有吭声,他心中十分不满,两天来他昼夜不停赶路,又累又饿,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居然还要到洛阳才休息,他们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囚犯吗?
王智华也意识到了对方的不满,他得稍微安抚一下,否则他生出事端来,自己无法向夫人交代。
“梁公子,那边有座茶棚。”
王智华指着远处一家还没有打烊的茶棚笑道:“我们去休息一下,喝点热茶,再吃点东西,公子觉得怎么样。”
虽然比起住客栈还是有所不足,但有热茶热饭,梁敬尧也觉得不错了,便点点头道:“好吧!去坐坐。”
众人一起向茶棚走去,茶棚掌柜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各位是小店今天的最后一批客人,真是巧啊!”
众人纷纷找位子坐下,王智华一挥手,“先上热茶,再好的吃食端上来,我就不点了。”
“这就来!”
掌柜跑去安排,一名伙计给他们上热茶,另一名伙计去喂马,房间响起咔咔剁肉声,茶棚内忙成了一团。
这时,梁敬尧打量一下这座茶棚,这座茶棚至少可以坐四五十人,但别的客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二十几人,梁敬尧问伙计道:“你们晚上不做生意么?怎么只有我们,没有别的客人?”
伙计挠挠头,指着官道喊道:“那不又来客人了吗?”
只见来了大群武士,足有三十余人,个个拿刀带弓,看起来杀气腾腾,走进茶棚便占去了一半的位子,王智华压低声音道:“应该是进京参加英雄会的武士,最近京城内有很多练武之人。”
这时,官道上又来了三名身材魁梧的年轻武士,拿着非常怪异的武器,牵着高头骏马,也走进茶棚坐下来,他们坐在最边上,正好封死了他们的另一边退路。
“怎么全是练武者,没有商人吗?”梁敬尧随口问伙计道。
梁敬尧的无心之言使王智华眉头一皱,他忽然有一种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