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孝慈是怎么兵败的,大帅有调查吗?”张铉问道。
张须陀点了点头,“这次冯孝慈兵败,我仔细询问过了败军,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张金称的狡猾,他知道冯孝慈粮食将尽,便故意拉来一队粮船,结果冯孝慈派人偷袭粮船中计,全军覆没,张金称又派人假装隋军劫粮回来,骗开城门——”
不等张须陀说完,罗士信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忍不住夸赞道:“果然高明!”
张须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罗士信吓得低下头,不敢再多嘴了,秦琼在一旁笑道:“大帅不必生气,张金称此贼确实有点本事,若不充分了解他,搞不好我们也要中计。”
张须陀又瞥了一眼张铉,“你也这样认为吗?”
张铉点了点头,“几个月我和他交手过,他用乌合之众攻城,企图把我引出城去,幸亏没有上当,秦将军说得不错,我们先不能轻敌,其次须知己知彼。”
张须陀赞同了众人的意见,又继续道:“这只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我担心我们北上清河郡使青州和齐郡空虚,孙宣雅会趁机北上扫荡,使我们腹部受敌,怎么安排防御也是一件不能掉以轻心之事,大家一起谈一谈。”
张铉立刻想到了房玄龄的方案,他笑了笑道:“大帅可以联系杨义臣,请他在南面对孙宣雅施压,迫使孙宣雅不能北上。”
张须陀点点头,“这其实也是我的想法,既然大家不谋而合,那就事不宜迟,我这就给杨义臣写信,请他出兵协助。”
“大帅等一等!”
张铉叫住了张须陀思路,张须陀眉头微微一皱,“还有什么?”
“还有窦建德和高士达,甚至还有瓦岗军,大帅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威胁吗?”
张须陀沉吟一下道:“高士达与张金称有杀妻之仇,窦建德也是,他就是被张金称赶出高鸡泊,部众和亲信全部被杀,即使现在两人向他俯称臣也是迫不得已,如果隋军攻打张金称,相信他们只会乐见其成,绝不会出兵帮助张金称。
至于瓦岗军,听说他们最近内部有点小麻烦,出兵东进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在济北郡范县和寿张县一带部署了几支百余人巡哨,严密监视瓦岗军动静,即使生情况,我们也会及时得到消息。”
张铉见张须陀已经安排周全,便问道:“那这一战我们该怎么打?”
张须陀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我之所以不顾朝廷的意见便擅自出兵,是因为我现了张金称的一个致命弱点,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能击溃张金称大军,如果抓不住,我们只能从撤回齐郡,将全力防御张金称大举进攻齐郡。”
张须陀的一席话说得大家热血沸腾,尤俊达摩拳擦掌道:“大帅,你说吧!”
张须陀点了点头,“这一战我打算兵分三路!”
..........
黄河从西奔腾而来,流过中原腹地,进入了山东丘陵地带,河床也陡然间变得宽敞起来,齐郡和清河郡之间的黄河足有十几里宽。
平时河面浊浪滔天,流水湍急,但进入隆冬时节后,河水开始结冰,十几里宽的河床变成了一片厚实的冰原,不仅旅人、骡马可行,就像满载货物的大车也能顺畅通过黄河冰面。
但黄河冰面也不是随意可行,由于冰面宽达十几里,寒气渗人,身体羸弱者往往经受不住冰面巨大的寒气,常常会被冻毙在冰面上,就算身强力壮者,如果没有足够的防御措施,就算走出冰面也会大病一场。
所以行走冰原需做好严密的防范,先腿部和裆部需要用毛皮细细包裹,再穿上十分厚实的衣裤,战马的腿和肚子也要用布层层包裹,辎重则借助雪橇来运输,所以无论是贼军南下攻打齐郡,还是隋军北上收复清河郡,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入夜,张铉的军队在黄河边积极地进行渡河前的准备,他的军队是第三路,从清河郡北部渡河,迂回截断张金称军队的后路,张须陀用冯孝慈的败军给张铉补充了一千五百人,使他的军队达到六千人。
而秦琼则同样率六千军从清河郡南部渡河,从侧面保护主力渡河,张须陀则率一万主力从祝阿县渡河北上,将正面迎击张金称的大军。
三支军队相距只有三十里,可以互相呼应,使他们不至于被张金称的军队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