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符家的长子。”叶天行的回答很直接。
“张凌端?”
“不,他的哥哥,张慕言。”
“家族联姻么?”
“是。”
“婚期?”
“未定,但是今晚就是两家人会面之时。按八大家族的习俗,彼此交换了介媒信物之后,这桩婚事便已无可挽回。”
“也就是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是么?”陆城笑笑,一阵深深的倦意与无力感突然涌上了心头。真好啊,这么多天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今晚,终于将尘埃落定。“所以你今晚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是么?”他看向叶天行,“还是说顺道救下那头年兽?”
“我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叶天行摇头。“她曾经用鬼瞳一族的‘心灵契’窥视过你的内心对么?”
陆城皱了皱眉,直到回忆起似乎唐月绯确实是曾用某种咒法观看过自己脑中对年兽兽脸的印象,这才点了点头,“是,所以呢?”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那是鬼瞳一族一生仅能使用一次生命法术?”叶天行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局外人的释然,像是对当局者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生命法术’?!”
“这种咒法,一名鬼瞳族人一生只能对一个目标使用一次。一旦确定,无可反悔。”叶天行缓缓的说道,“那就相当于是在另一个人的心中种下仅属于自己的那枚独一无二的种子,其意义不亚于古时女子的处子花冠,自此以后,天涯海角,两心相牵。”
陆城的表情一点一点僵硬。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叶天行笑笑,“就是挺羡慕你的。曾经也有一个鬼瞳族的女孩为我留下这样一枚心灵契知道么?”
“后来呢?”
“后来我没有当回事,以为那是对我的妨碍,于是强行抹去了她在我心海中留下的那枚种子。”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飘向了很远,像是随时都会泛出回忆和泪光,“直到时隔多年斯人老去,我才在一次无意的典籍翻阅中现,原来在古代,一位鬼瞳族人向异**出自己一生仅一枚的灵魂契,也就意味着她的一生已经找到了心之所属。”
原来……是这样么?
知道就要嫁人了,所以趁着最后的机会,还是把那枚灵魂契送给了自己。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陆城长叹了一口,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天,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孩儿微笑着冲他挥手,在花轿远去的那一瞬泪如雨下。
“来不及了。”他说。
“如果来不及,我今晚不会出现在这里。”叶天行轻笑着转过了身,他轻轻拍过年兽的头,这头太古异兽的身体开始猛然膨胀!短短几秒内,便已不受控制地化身为浑身冒火的金角兽形!
“将你在这里封印了三百年,作为补偿,送你一个免费的天赋异能:流火。”他对着片刻前还奄奄一息现在却神采飞扬的年兽说道,“一共可以使用三次,使用时自带火形护盾,免疫伤害,持续时间一分钟,效果是长距离的飞遁,瞬移千里,咫尺天涯。”
如蒙大赦的年兽顿时原地飞踏双蹄,浑身的火焰因为强烈的兴奋而一腾三尺之高。
叶天行微笑着拂过他的鬃毛,回头看向了陆城,“骑着这头年兽,可以让你瞬间赶到京都的唐家,子时未过,介媒的交换仪式并未完成,一切还来得及。”
陆城瞪大了双眼,仿佛完全不相信眼前所生的一切,“等等!我现在还是妖,就算赶到了又能做什么?”
叶天行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妖又如何?谁敢拦你,直接砍了不就行了。真是麻烦啊。”说完,单手在他的身前一挥,那滔天的魔气瞬间敛蕴!
陆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身体,万万没想到原以为已经彻底妖化的身躯居然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是的,他身上的妖气已经褪尽了。原本已经控制了全身的妖族血脉突然间被封印在了心房左侧的一个角落里,属于人类的血统重新掌握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
“你现在是人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飞身跨上了年兽的背。
“等一下,”这回是叶天行叫住了他,“虽然恢复正常了,但是相应的气势也少了。老实说你这样去抢婚不被人打死也得给人家卸了一胳膊俩腿,到时候就太难看了。”
说完,他一个响指,一袭流火长袍自陆城的肩头披挂而下!
年兽身周的火云阵阵中,黑色的古剑黑龙吟唱着低浅的龙吟,叶天行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凑合吧。该动身了。这身流云火袍是通灵史上第十二位冥君陆河的东西了,如今借与你,也算是有些合身。”
陆城突然有些感动的想哭,“哥你真是我的贵人!还有别的法宝么借来用用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
叶天行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不少了。那把黑龙已经送给你了,你还想怎样?一只得到火行血统的年兽,再加上流云火袍,就算是此时身在京都的五大阎君同时出手也奈何不了你小子了。还有,谁跟你称兄道弟?你叫我一声爷爷都不嫌客气知道么?”
“知道知道!”陆城敷衍着点了点头。
“快去吧。时间可不等人。”
是夜,自龙川河中,有火光冲天而去,直指云霄。
岸边的画鬼无常望着渐渐平息的江水,眉宇间的担心从未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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