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童接了岳芝山出狱, 替他在某个居民楼里租了个单间, 离市区较近, 交通便利, 最重要的是,岳芝山出狱后必须得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那些高薪的工作他是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毕竟, 对方公司只要一知晓他坐过牢的事实, 就不可能会录用他。
因此, 他只得去找一些临时工的工作, 暂时混口饭吃。
“爸,这里是一万元,您先拿着吧。”
岳芝山捂着脸, 哭得泣不成声,“童童……爸爸……是爸爸对不起你……”
岳童并不愿提起从前的种种,只是叹息一声道, “既然您已经从那里面出来了, 就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别再去做那些……”
岳童终是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的,童童。爸爸向你保证, 以后一定会重新做人的, 你就相信爸爸这一次。”岳芝山情绪有些激动, 很是害怕岳童会不相信他,甚至带有歧视的眼光看待自己。
在监狱的那几年里, 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很离谱。
纪云来找他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天, 他怒火中烧,质问着那个女人,“怎么?老子一进监狱,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红杏出墙了?”
他自问,这辈子即使亏待了岳黎,对不起岳黎的妈妈,让岳童失望透顶,没有给他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但他却从未对不起过纪云。
纪云比他小整整20岁。
他们的初见是在一场应酬上,纪云作为对方公司的秘书,长相自是每个男人都心生向往的类型,再加上她说话娇嗲,对男人更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手段。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岳芝山也不例外。
对于他而言,家里的贤妻,就如同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纪云的出现,不仅是让他在视觉上赏心悦目,更是令他找回了所谓的恋爱的感觉。
因此,两人一来二去,就睡到了一起。
他们偷腥的第一次,岳芝山彻夜未归,第二天张静雅并未质问他为何晚归,而是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只是柔声说道,“芝山,你若是日后有事回不来,至少给我打个电话,昨晚我很担心你。”
不是没有愧疚,没有自责,但所有的愧疚与自责,都消散在了纪云躺在他身下的那一秒。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说的便是出轨。
出轨这样的事,仿佛一旦开了个头,便再也无法停止。
他们俩甚至背着张静雅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
岳芝山向来重男轻女,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那丝负罪感,他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张静雅无法替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作为理由,一次次出轨得心安理得,甚至丧失了一位做父亲应有的责任。
最终,东窗事,张静雅几乎是被他们俩给活活逼死的。
从那以后,他开始害怕看到岳黎的那张脸,害怕她在他面前提起张静雅,即使他表现得再怎么淡然,心底里的愧疚与迷茫仍旧是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再后来,他在纪云的枕边风下,窃取了霍氏集团的最高研机密,卖给了对手公司,因而得到了一笔巨额的不义之财。
如果不是纪云,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说他卑鄙、无耻,骂他没有良知,唯独她不能!
可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跑来跟他主动提出离婚?她凭什么?凭什么啊!
岳芝山握着监狱听筒的手猛烈地颤抖着,差点就一口气没提上来给气晕过去了。
女人还在继续,脸部的表情极其扭曲,岳芝山不禁怀疑,他当初究竟是看上了这个女人什么?要论长相,她根本就不敌年轻时候的张静雅的十分之一,但胜在新鲜感与抚媚撩人,让他鬼迷了心窍。
现在想来,他还真他妈的蠢啊!好好的老婆不要,非得跟这种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搅在一起,最后落了个妻离子散不说,还被这女人给摆了一道。
“我告诉你岳芝山,你不签也得签!你以为老娘真的爱你?别开玩笑了,这些年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个臭钱又听话的份上,老娘早就走了!你不知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时,我有多恶心我自己!”
岳芝山捂着胸口,猛烈呼吸,脸上酝酿着滔天的怒火,“纪云,要不是你我他妈的会有今天吗?想离婚?做梦!老子拖也要拖到你老死的那一天为止!”
“岳芝山,你要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呵……你能怎么样?把我给杀了?老子都已经进了监狱,还怕你不成?”
“你就不想童童过得好一点吗?岳芝山,你若是执意不肯离婚那也行,不过你们岳家的香火怕是也要断了!”
“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反正你要是缠着我,不肯离婚,我们娘俩没钱没收入的,我也只能和他睡大街了。你之前的那套房子,都他妈的被拿去抵债交罚金了!我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到时候苦了你的儿子,那就不好说了!”
纪云不过是在堵,堵岳童在岳芝山心中的分量。
岳童毕竟是她亲生的,她不可能不心疼,如今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