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岳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洗完澡, 正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半湿的头, 忽闻楼下一阵稀疏的响动。
她握着吹风机的手狠狠一顿, 脸色微微白。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难不成是家里进贼了吧?
她倏地跳起, 从床头柜里掏出了一把剪刀, 藏在身后, 整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她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 紧张得握着剪刀的手早已全部汗湿透了。
颤抖着手,她刚欲挥刀刺向玄关处的男人,谁知, 男人骤然回头,吓得岳黎整个人一哆嗦,踉跄跌坐在楼梯间, 脚裸一崴, 肿了个老高,疼得她只想骂人。
“没事吧?”霍知舟心头一紧,一步并作两步, 跑了上来。
“你说呢?霍知舟, 你大晚上地跑来我家, 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抱歉, 吓到你了, 昨天你输开门密码的时候我看见了。”
岳黎, “……”
霍知舟蹙眉,将她打横抱起,“有医药箱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岳黎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惊呼了声,“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霍知舟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径自将她抱回了房。
一阵翻找后,他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男人垂眸,眼睫微颤,从岳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部棱角分明,下颚弧度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男人处理伤处的手异常温柔,低头捧着她脚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他的小心翼翼,就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他将她视为珍宝的那些日子。
眼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丝雾气,眼眶微红。
男人抬眸时,心头一紧,那满是歉意的脸,让她鼻头的酸涩感更甚了。
“很疼?”他以为她是因为太疼了,才会哭。
她缓缓摇头,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参加舞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据她所知,这种商务舞会起码得一个小时以上,她的家到舞会会场的距离,怎么说也得40分钟,霍知舟却是晚上十点出去舞会,可如今就回来了,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去参加这场舞会。
“太无聊了,去露了个脸我就回来了。”
“哦。”
接着又是一阵尴尬。
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开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她猛地抬头,咬着下唇,斟酌片刻,又嗫喏了许久,才皱眉道,“昨晚……你不必太当真。”
“不必当真?”霍知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从蹲在她脚边处理伤口的姿势,倏地弹起。
岳黎没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着实吃了一惊。
在她看来,这不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吗?
当做什么都不曾生,各自安好。
“岳大小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去了趟英国,对于男女关系竟会随意开放成这样,着实令我佩服啊。”他的话语里,无一不透露着鄙视与讥讽。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该怎么说?要你负责?娶我?呵……可能吗?”岳黎反唇相讥。
她嘴巴翕动,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他的怒吼声给骤然打断了,“怎么不可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岳黎,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的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又自以为是的嘴脸,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你还是这样!在你心里,我霍知舟算什么?想分手就分手?一句话不说跑到英国,一呆就是五年,你有心吗?会痛吗?啊?”
会痛吗?如果不会,为什么分手的那一晚,她疼得连呼吸都是种困难。
她垂着头,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对,我就是没心没肺,我就是自以为是,但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别来招惹我啊!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跑来打扰我的人生!”
他满身的怒气无处泄,双手摁住她的肩头,额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将她推倒在床,身子覆了上去,疯了一般地吻了上去。
她的牙齿被磕的生疼,脸颊左右闪躲,就是不如他意,男人被彻底激怒了,没有任何前奏,硬生生地闯了进去,疼得她整个身子一僵。
她气急,狠厉的一巴掌扇在了霍知舟的脸上,他俊逸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一道五指印。
舌尖舔了舔嘴角,他勾动唇角,狠的动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在,五年前的那个女孩还在,并未走远。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破罐子破摔般任由他泄,不反抗,也不回应。
撑在她身侧动作的霍知舟,似是被她眼底里的泪水给刺痛了,突然停止了动作,捧着她的脸,吻干了她的泪水,在她耳边柔声呢喃,“黎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