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坐在马车里看着车窗外怔怔出神,这一路上回来,心里有多不甘?
岑征说他没有受过什么憋屈,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受过什么憋屈,当年的他比现在胆子还要大,有时候沈冷自己回想起来,如果是今时今日的他,还会那么直截了当的想办法杀了沐筱风吗?
三十岁的思维和十几岁的思维,绝对不一样。
可是他会,因为他还是那个沈冷。
薛华衣在去石城之前先到了长安,陛下亲自接见了他,那时候薛华衣就把宇文小策的事亲口向陛下禀明,而在这之前他还有一封信送回长安城,如果真的是薛华衣做的手脚,他就不怕摆的这么明显容易暴露?
沈冷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平白无故的,怀疑人家薛华衣做什么。
韩唤枝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面前放着两个人一个是岑征一个是薛华衣,选一个来怀疑的话,沈冷必然会选择薛华衣而不是岑征。
这是人之常情。
他胸口里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似
的,这股气就是出不来,那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一招把他逼退,然后在一息之间将宇文小策送进地狱。
那个黑衣人的武艺绝对在宇文小策之上,就算是黑衣人和宇文小策正大光明的交手,宇文小策也绝对会死在黑衣人手里,在那个黑衣人身上,沈冷甚至感觉到了关乎生死的危险。
那个黑衣人的武艺,最起码不输于他。
大宁太大了,天才太多了,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天才走上歧途。
东疆。
东海水师现在有两位领军佥事,一位是辛疾功一位是之前回归水师的王根栋,沈冷不在水师的这段日子,两个人保持着水师的正常运转。
“王将军。”
辛疾功从外边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户部拨运过来的粮草辎重已经到了三批,为了能更快的装船起运,所以辎重营就放在距离海岸只有十几里的地方,现在物资越来越多,我想着,要不然你我分工?一个留在水师带兵训练,一个去辎重营那边。”
王根栋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还想着今天见了你和你说说,结果一早你就出门了,你来选,留在水师练兵还是去守辎重营?”
“我去辎重营吧。”
辛疾功笑了笑:“那边轻松。”
王根栋:“你少来,你是想照顾我,那边条件自然不如水师大营,而且每日都要清点物资繁琐劳累,你的好意我明白。”
他起身拍了拍辛疾功的肩膀:“我虽然比你年纪大一些,可还没老呢,你在水师练兵吧,我去那边躲清闲,在这整日面对着那些小崽子们也心烦。”
“哈哈哈哈......”
辛疾功道:“我都行,王将军你若是要去那边,那我就留下来,也该重新分派战船了,安阳船坞那边送过来的新船已经到了,现在战船都在东海船坞里。”
王根栋道:“那我现在就去收拾收拾,明天我就到辎重营那边了。”
与此同时,距离海岸线大概二百多里的一座海岛上。
桑国将军腾晖太看了看手下的人,大概五千余人,这是敢死队,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一次他们可能有来无回。
“陛下把最神圣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腾晖太大声说道:“每个人都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国内那么多人想来,陛下选中了我们,这是对我们的认可,陛下觉得我们可以肩负起桑国崛起的重任!”
他扫视了手下人一眼后继续说道:“使团还在宁国长安为我们争取时间,他们应该是在和宁国官员们在把酒言欢,可那是逢场作戏,他们一样是勇士......他们会让宁人相信我们不会主动进攻,可是你们每个人都很清楚,我们不进攻,宁人也会进攻。”
“桑人永远不会在敌人动手之后才动手,我们永远要走在敌人的前边。”
他指向西方:“这次的目标,是宁国刚刚建立的东海船坞,他们的大批战船都会在新建造的船坞里停靠,根据情报,这些战船还都是最新型的战船,我们要把这些船全都沉入水底!”
他冷哼了一声:“宁人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桑人的智慧有多可怕。”
他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战船上堆积着很多火药包。
“不是只有宁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