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陛下这样想,确实太巧了。
陛下没让沈冷起来,他只好跪在那说下去,将今天一天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把铠甲是如何得来的说的很详细,皇帝皱着眉听着,一直看着沈冷的脸色。
“那你为何要把铠甲送到宫里来?”
皇帝听沈冷说完之后问了一句。
“这铠甲不对劲。”
沈冷道:“这套铠甲如果真的是楚时候的东西,已有数百年之久,可是保存的还如此完好,按照那两个人的说法他们家境一般甚至有些窘迫,怎么可能有闲钱保养铠甲?臣仔细看了看,保养铠甲外面这一层油似的东西造价不低,最主要的是寻常百姓家里根本不可能得到这种油,一个寻常百姓家里,用不起,也买不到,因为这是大宁军中才会配的东西,是大宁武工坊研制出来的。”
“所以臣怀疑这件铠甲根本不是楚时候的,也不是一户普通百姓可以养护数百年之久的东西,用的油味道和大宁武工坊研制的油一模一样,这铠甲只能是军中的东西,或者是和武工坊的人有接触的人所有。”
他抬起头看向皇帝:“臣觉得,自己要被坑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坑,但是东西确实在臣手里,所以臣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在坑里了。”
皇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你确实在坑里了。”
沈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多大的坑?”
皇帝道:“让你身败名裂那么大的坑。”
皇帝起身,在东暖阁里缓缓踱步:“如果是有人想陷害你,他们的办法比以前要精细多了......”
说完这句话皇帝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沈冷:“等等看吧,这个坑到底有多大,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并不远。
第二天,朝会。
皇帝上朝的时候一直都在等着有人提起此事,可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群臣看起来都无比正常,别说这件事,提到沈冷的人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算出乎皇帝的预料,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此事的人,明摆着就是陷害沈冷的人,他们还不会那么傻直接在朝堂上问,谁问谁就算是傻乎乎自己跳出来了。
中午。
大内侍卫统领卫蓝从外边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看到皇帝之后俯身一拜:“陛下,韩大人让人送来消息,说是长安城已经流言四起,只半日之间,好像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这件事,百姓们都在议论,说是大将军沈冷收了姚朝宗的东西还把人坑了.......”
卫蓝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知道的人如此之多,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在全城各地都有人在散布谣言。”
皇帝点了点头:“这次确实比以往的手段精细多了。”
这样的小手段,皇帝都觉得有些不俗。
不多时,又有一名大内侍卫快步进来,俯身道:“陛下,廷尉府送来消息,说姚家的家主姚近亲自到了廷尉府报案,说他家祖传的猥鳞甲丢了。”
“嗯?”
皇帝一皱眉。
大内侍卫继续说道:“姚近说,每隔十天他都会亲自养护那套猥鳞甲,上次养护是十天之前,今天上午他打开家里的库房现猥鳞甲不见了,先是在家里内查,无果之后,考虑再三到了廷尉府报案。”
“呼......”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沈冷和姚近都宣进来,再去问问韩唤枝,那个卖刀削面的摊贩找到了没有。”
还没等人出去,内侍进来禀报说韩唤枝带着姚近还有几名百姓在宫外求见,皇帝让人去把他们带进来,又让人去宣沈冷进宫。
韩唤枝带着人进来之后皇帝却没见,就让他们在东暖阁外边等着,等了半个多时辰沈冷到了之后皇帝才让代放舟把人一块叫进来。
那几个百姓第一次见到陛下,一个个吓得不住抖,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出。
“姚近,你先说说吧。”
皇帝看了看姚近:“你祖上的猥鳞甲丢了?”
“是,丢了。”
姚近跪在那道:“一直都是老臣亲自保管,十天之前还见过的。”
皇帝指了指桌子上的猥鳞甲:“是那个?”
姚近抬起头看了看,然后脸色大变:“怎么会在陛下这!”
皇帝没有理会他,看向那个卖刀削面的摊贩:“昨日天黑时候,安国公沈冷是否在你那停留?”
摊贩抬起头,一脸惶恐:“没见过啊,草民都不知道安国公长什么样子,完全不认识。”
他偷偷看了看沈冷:“不过瞧着面熟,好像几天前确实在草民的那吃过刀削面,还有一个男人,带着个包裹交给了他......不是,交给了安国公。”
皇帝看向沈冷,沈冷的脸色已经有些白,那是愤怒。
沈冷走到那个小贩面前:“昨夜在你那有两个人走投无路,把他们的铠甲卖给我了,你还有......”
沈冷扫了扫,其中两个人居然也是昨晚在那吃饭的,所以伸手指了指:“他们两个当时也在!”
那两个人像是吓坏了,连连摇头:“昨夜里确实在那吃的晚饭,但没有见过国公爷。”
另一个道:“真的是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