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很多事其实现在还没有断了传闻,可是百姓们往往都不会去想这些他们能接触到的传闻,真的有他们认为的那么重要吗?
不能传出去的事,不管是这边的人还是那边的人,都不会往外传。
青衣楼一共三层,一层现在还空着,虽然也布置了一下但连个迎客的人都没有,毕竟现在青衣楼人手确实很不够用,他们选人又挑剔的很,负责招工的那位大青衣丙已经一个月一无所获,一个都看不上。
按照韩唤枝的想法,就算再不合眼,再挑剔,选两个年轻貌美办事利落的小姑娘应该不难吧,也不干别的,就在一楼笑呵呵的坐着就行,有客人进门,就详细的问客人需要做什么,想买什么,有什么需求,一定要认真负责,一定要保持微笑,等客人问完了之后要客客气气的告诉他们我们这什么都不卖什么业务都没有,请回吧。
叶流云说韩唤枝自从和沈冷混在一起后连任督二脉都打开了,尤其是离开廷尉府之后,一天到晚没有个正经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在廷尉府的时候每天都太正经,所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用这样的身份查案子,韩唤枝放飞了自我。
但是韩唤枝的这个想法被叶抚边阻止,因为叶抚边才不会花钱雇两个只负责好看的小姑娘来。
让叶抚边出银子,还不如薅他头。
一楼空着,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二楼有不少房间,大部分房间也都空着,不过在最里边的那间房子关着人,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不闻不问也没给一口吃的一口水,所以里边的人近乎崩溃。
韩唤枝从三楼下来,在门口听了听,里边连呼吸声都有些微弱了,他这才推门进去,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这是靠阴面的房间,大白天的光线也好不到哪儿去,屋子里也没点灯火没点火炉,温度有些低,所以挂在墙上的那个人非但忍饥挨饿还要受冻。
墙壁上除了挂着的那个人之外还有不少刑具,位置都和廷尉府里的刑房差不多,用韩唤枝的话说就是取东西顺手,到了这样的环境里韩唤枝才变回原来的那个都廷尉,不说话,只是眉宇之间的戾气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韩唤枝......”
挂在上墙的人气息奄奄的说道:“你要是想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你这样算什么?你以为你能吓住我......咳咳,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我还有点骨气,如果你想从我这逼问出什么,你死心吧。”
韩唤枝从袖口里取出来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放在那人面前,那人的喉结立刻上下动了动,或许是因为太饿太渴,喉结动的时候嗓子里疼的要命,于是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
“我会杀你的,在你们徐家的人找到他们的家主之前。”
韩唤枝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徐家有不少高手,毕竟祖上有那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大人物,非但有领兵之才,也有治世之能,还曾经创出一套拳谱,自己练的稀松平常,可他的后代晚辈练成徐家破阵拳的高手每一代都有,你自己也算一个。”
韩唤枝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好的国公不做,为何做贼?”
“贼?”
挂在墙上的徐少衍忍不住冷笑起来,拼尽全力的朝着韩唤
枝啐了一口吐沫,奈何确实没什么力气,也没啐出去,所以就显得有点恶心。
“我若是贼,你算什么东西?”
徐少衍显然激动起来,若不是确实下不来,若不是确实没力气,他真想现在就把韩唤枝那张令他厌恶的脸一拳打爆,人人都知道这位徐公是个花花公子,年轻的时候就是,整日出没于小淮河两岸,在不止一家青楼都有美名,可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位徐公的破阵拳,在徐家那么多高手中也能排进前十。
他不是打手,他是家主,家主能有毅力练到这个地步还始终保持着已经殊为不易。
奈何他是被韩唤枝和叶流云两个人联手抓来的,一个用麻袋套头,一个用木棒敲了一下,然后拖着就走,一点都不像是大人物动手的样子,要气度没气度,要风范没风范。
徐少衍又朝着韩唤枝啐了一口:“你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而已,锦衣玉食的狗,别以为......咳咳,别以为我没查过你的底细,你和我怎么比?你父亲虽然为大宁战死在北疆,但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队正,那年你们老家闹鼠疫,你祖父祖母还有你娘都死了,是同村的人养活你,今天这家吃一口明天那家吃一顿,你就是个穷小子就是个丧家犬,好歹是陛下派的人找到你带你回云霄城,不然你也是个早死的鬼,现在看起来你人模人样,还有个鬼见愁的称号,什么大宁立国以来最厉害的都廷尉.....啐!”
徐少衍道:“我生在徐家,公门之后,我是天生贵胄,世代公卿,你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装?”
韩唤枝哦了一声:“想刺激我杀了你?”
徐少衍:“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还有用。”
韩唤枝把手里拿着的卷宗打开:“徐家和苏家来往最密切,虽然苏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搬离长安,但这么多年来你们两家私下里一直都有来往,苏家的人离开长安后回到怀安老家,不过几年后说是因为家族内讧而导致分家,一部分搬到了肃南,一部分人搬到了旧州。”
韩唤枝的眼睛盯着卷宗,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但听起来有些冰冷。
“你父亲徐桂和苏忠茂关系匪浅,还是结拜兄弟,苏忠茂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他的大女儿就是先帝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