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巷其实并不是很长的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几百步而已,两边的院子还有一些空着的,这个收纳盒大概也不太好装满,毕竟都是高端藏品。
距离八部巷巷子口没多远,斜对面是一家酒楼,一般来说不管懂不懂风水,都会觉得正对着路口不太好,所以就连路口两侧的门店租金都会稍稍便宜一些。
斜对面这家酒楼是个老字号,已经在长安城经营了一百多年,据说传了好几代,长安城的百姓们倒是不会经常到这个地方来,不过来自长安之外的人觉得这八部巷就是他们的必到之处,也就导致了这家酒楼的生意格外火爆,尤其是二楼临窗的位置,虽然菜品不贵,但是位置贵,越是能看清楚八部巷的位置越贵。
可即便是能看到八部巷,也不能看到那些被囚禁于此的皇帝们出来。
住在八部巷里的人当然也都知道每天指不定多少人在巷子口流连忘返,就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一位被囚禁的皇帝,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热闹是一种煎熬。
酒楼位置最好的那个包房,一个时辰就能要价十两银子,在大宁如此富足的国家,事实上,一户寻常百姓家里,一两银子就能维持一个月左右的生活,还不会显得特别拮据,十两银子一个时辰已经是天价,所以愿意花这十两银子在这坐一个时辰的,大部分都不会是宁人,宁人会觉得这十两银子花在这有些傻乎乎。
只有外邦来的人才会对八部巷表现出更大的热情,就好像八部巷里住着的那些人是什么珍禽猛兽,关在笼子里的。
大野坚坐在这,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当初来长安的时候和现在的模样有些差别,一个男人留了满脸胡子之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侧头看着八部巷那边,嘴角微微上扬。
“皇帝被关起来,像是御兽园里的那些野兽一样,好歹看野兽还能看到,可就算是宁人愿意把他们放出来溜溜他们自己也不会出来,丢不起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起来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着和宁人几乎分辨不出来区别的容貌,他没有看八部巷,而是看着大野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楼然的皇帝也在里边呢。”
年轻人仔细的看着大野坚,似乎想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变化,自己国家的皇帝被人像动物一样关起来,而他还能一脸轻松气定神闲的坐在这聊天,好像完全不关他什么事似的。
“是啊。”
大野坚点了点头:“吐蕃王庭那一战后,楼然王也被抓住了,还有金雀国国王,大支国的国王,月轮国的国王,大概有那么七八个人,一下子就让这大宁皇帝的收纳盒多了一倍的藏品。”
“你不觉得屈辱?”
年轻人又问了一句。
大野坚耸了耸肩膀:“为什么觉得屈辱?楼然早就该改天换地了,就算宁人没把楼然王抓起来,早晚我也会亲手把他宰了,楼然已经被他祸害的民不聊生,这样的皇帝被抓了成了囚徒,你猜,我们楼然百姓们悲伤吗?
”
大野坚看向年轻人:“不过,你们渤海难道就不是被灭了?”
年轻人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改变,依然保持着微笑:“我不是渤海人。”
大野坚指了指他的脸:“你是想告诉我说你是个地道的黑武人?”
年轻人这次表情变了变,眉宇之间浮现出淡淡杀气。
“你在故意激怒我?”
年轻人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你试图激怒我的理由?”
大野坚笑道:“因为你在我面前故意想表现的比我高贵,而你骨子里又偏偏有着远比别人要高的自卑感,你看看外边那些宁人,随随便便一个平头百姓应该都会觉得比你高贵多了,哪怕你已经是黑武的将军,盖昊,别在我面前表现出黑武人的优越感,我听闻,叛徒会比敌人更加凶残,那么换句话说,你这个假黑武人比真黑武人也更加的想表现出高傲感,可惜,这里是宁国,你们黑武人的骄傲在宁国一文不值。”
盖昊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白,身世是他的逆鳞,谁碰到这个逆鳞,他就想杀了谁。
“我来大概总结一下。”
大野坚却根本不在乎盖昊表情上的变化:“如果你的父亲是渤海人,母亲是黑武人,那么你的地位还会稍稍高那么一点点,虽然没有一个黑武女人会嫁给渤海人,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如果你的母亲是渤海人父亲是黑武人,唔......真抱歉啊,别说在黑武,在你们渤海,你这样的人也会被称之为杂种。”
盖昊猛的站起来:“你是想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