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微微皱眉:“学大宁的治国之策?”
韩唤枝叹道:“还是老院长的那句话,代价有些太大了吧。”
皇帝道:“就先看着吧,等朕有兴趣了见见他。”
他看向沈冷:“你先回去歇着吧,歇一阵子就去东疆。”
“臣,有件事请陛下准许。”
“你说。”
“臣请南疆水师协同,大将军庄雍亲自率军堵住了伽洛克略的归途,这才能一战而胜,臣在狼牙角见到了庄雍,他......未及老态之岁人已经老态龙钟,臣想请陛下恩准,调庄雍回来调养。”
“嗯?”
皇帝脸色似乎变了变:“未及老态之岁却已老态龙钟。”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准了。”
沈冷一怔,没想到这么轻易。
他跪倒谢恩,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沈冷再次拜了拜然后躬身退出肆茅斋,沈冷离开之后没多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的皇帝看向赖成:“拟旨,沈冷不顾皇命私自赴西疆作战是为欺君之罪,虽战功卓著,但欺君之罪在先,念及功绩所以轻罚,贬国公为一等
侯,如有再犯,重罚不赦。”
赖成猛的站起来:“陛下!”
皇帝道:“怎么?”
赖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这事......”
“这事沈冷没错吗?”
皇帝看向赖成,在赖成和皇帝对视一眼的瞬间,赖成看到了皇帝眼睛里的冷,在那一刻赖成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只好叩在地:“臣遵旨。”
“去国公封号,让他把朕给他的免罪铁券还回来吧,他这次已经用过了,如果没有免罪铁券这次当杀,军功抵不过国法,收回他的免罪铁券,军职降为正三品,暂代东疆水师大将军之职,以观后效。”
皇帝起身:“再拟旨,南疆诸军节制南疆水师大将军庄雍调回长安修养,南疆所有军务交由石破当暂代,调石破当从安南都护府过去接手,庄雍封爵改观国公。”
说完之后皇帝摆手:“都出去吧,朕想歇歇。”
短短几句话,每个人心里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沈冷去西疆的事确实是他自作主张,这怪不得别人,他是追小张真人过去的,如果追上小张真人就回来自然也说不出什么,然而后来他在西疆可是陛下准许的,陛下这翻脸无情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这似乎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陛下。
“先生留下吧。”
皇帝看了老院长一眼:“朕还有话说。”
除了老院长之外其他人全都离开,赖成出了肆茅斋的门之后就一声长叹,韩唤枝的脸色也很不好,叶流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韩唤枝摇头苦笑。
赖成回头看了韩唤枝一眼:“观国公......”
韩唤枝笑容更苦:“观,看着吧。”
肆茅斋里,老院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陛下是有意敲打?”
“他放肆了。”
皇帝看向老院长:“朕说过,朕喜欢他的居功不傲,先生你知道的,朕派去给庄雍传旨的人已经在半路,朕也早就想把庄雍调回来调养身体,朕可以自己去办,但他说出来不行,尤其是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不行。”
“会不会太重了些?”
老院长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说道:“免去国公,铁券留下吧。”
“不留。”
皇帝道:“铁券收回来随即送进熔炉熔掉。”
老院长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往的话沈冷这么做了这么说了,皇帝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可这次皇帝的气似乎来的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朕得压一压他,狠狠压一压。”
皇帝看向老院长:“以往让他露锋芒,以后让他懂规矩。”
老院长忽然间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二皇子......陛下现在压一压沈冷,是为了以后给二皇子再提拔沈冷的机会,不然的话,二皇子怎么施恩?
“先生还能走得动路吗?”
皇帝问。
老院长想了想,问:“走多远?”
“三千里。”
皇帝看向窗外:“朕要去太山,皇后与太子,朕都要在太山上册封,谁也拦不住。”
他咳嗽了几声,似乎在盛夏中有什么让他感觉到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