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捕快进门就把黑眼和周东吴堵住了,两个人身上带着正经的路引和身份凭证,可是周东吴的刀伤不正经,郎中看过多少病人,伤口是什么造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么长的伤口绝非菜刀能砍出来,必然是兵器,涉及到了这样的伤,他不可能不报官。
大宁之内,禁止百姓私藏兵器,如长刀之类的一旦被现就要严查,就算是江湖门派的弟子出行,身上带的兵器必须有持械牌才行,持械牌是官府所,每一件兵器都必须在官府报备,各门派的兵器都用钢印砸了号,很容易查到,当然也有不少铁器工坊为了赚钱而私自打造兵器,一经查实那多半是要充军配,在大宁,普通人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就可得到兵器。
文人墨客好佩剑,不过他们的佩剑不许开锋,开锋就不是配饰而是凶器,这不是报备不报备的事,而是不许,所以有些诗人之间动辄就要决斗,多数也跟闹着玩似的,两把没开锋的剑砍去呗,官府都懒得理,递给他们两把开了锋的剑,估计着也就决斗不起来了。
捕快看了看黑眼,黑眼的兵器看不出来,那铁钎可伸缩,藏于袖口之中,周东吴的身上带着剑,捕快看向周东吴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怀疑。
“持械牌呢?”
捕快伸手。
周东吴连忙把持械牌递过去:“有的有的。”
这不是在长安,所以哪怕一个是流云会的大当家了一个是流云会少年堂副堂主,两个人还是得低调,毕竟流云会也是遵纪守法的暗道势力。
“你的呢?”
捕快又朝着黑眼伸手。
黑眼摇头:“我没有。”
“你带兵器了吗?”
“也算……带了吧。”
黑眼把铁钎取出来,就是一尺来长的铁棍,捕快拿过来看了看:“这不算兵器,咦?这上面是什么?”
他拿着铁钎现有个地方不对劲,所以转了一下,铁钎嗖的一下子弹出来,黑眼立刻闪开:“小心。”
“这就是兵器!”
捕快一恼:“这东西没有持械牌居然敢带着出门?”
“我也想有啊。”
黑眼一脸无辜:“我去长安府报备,长安府的人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到这东西属于何种兵器,没有分类,所以不给办。”
他从鹿皮囊里把大内侍卫副统领的铁牌取出来:“你还是看这个吧。”
捕快结果铁牌看了看,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大人!”
黑眼叹道:“本来不想亮明身份,我们有案子在身还要赶去西甲城见谈九州大将军,既然已经说明,劳烦你们带我去县衙,准备两匹快马给我们,算了,他身上还有伤,请准备一辆大车吧。”
捕快连忙应了一声,带着黑眼他们去了县衙,县令大人听闻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到了哪里敢耽搁怠慢,亲自跑出来接待,不多时大车准备好,比沈冷给他们的那辆破车好的不是一点半点,最起码这车有车棚而且看起来很新,拉车的驽马也比较健壮。
“多谢。”
黑眼和周东吴上了车,周东吴躺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长出一口气:“总算也快到地方了,不到百里了是吧?接下来这百里也没有什么山路,我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一会儿,你好好赶车。”
黑眼:“我是大当家,你能不能尊重些?”
周东吴:“好的,大当家请你好好赶车。”
黑眼瞪了他一眼后说道:“现在沈冷他们应该已经到西甲城了,说不得已经开战,沈冷本来要去东疆水师的,现在……”
他停在那,一路上都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想起来忽然就想到了不妥当。
“不对。”
黑眼看向周东吴:“出事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理清了前因后果,都觉得这事不好办,沈冷光明正大的到了西甲城,估计这那边还有个欢迎仪式什么的,这可怎么办?
“到了再说吧。”
周东吴道:“现在也没有办法,没准大将军自己也想到了,咱们只是胡乱操心。”
正说着,忽然路边有个小孩闲的没事点的爆竹炸了,原本四平八稳拉车的驽马吓了一跳,惊了之后力狂奔,前边都是排队等着出城的百姓,马惊了朝着人群撞过去,黑眼大惊失色,双手抓住了缰绳使劲往后拉,可马歪着脖子跑也不肯停下。
颠簸之中,周东吴从车棚里爬出来,趴在那把自己的剑鞘塞车轱辘里了,嘣的一声,剑鞘崩断车还没停,周东吴过去帮黑眼抓住缰绳两个人拉,马被拉的脖子都扬起来可还是不肯停,周东吴侧头看了看车轱辘那边,心说没道理啊。
黑眼和周东吴对视了一眼,两个聪明人看对方眼神就能理解对方意图,两个沙雕亦然,毕竟都是想的差不多,所以两个人迅速分开,一个在车左边一个在车右边,两个人跳下车分别拉着缰绳,脚在地上摩擦着摩擦着,场面十分混乱。
终于在城门口把马车停下来,黑眼就觉得脚疼,低头看了看,脚后跟位置鞋底都快磨没了。
城门口一阵混乱,守门的厢兵跑过来盘查,确定没事之后黑眼又不好意思的道歉,这才出门。
“车太好了也不行。”
黑眼赶着车说道:“要是沈冷给咱们那辆破车,你把剑鞘别进去车轴就断了,这车太好。”
周东吴道:“不应该啊,我那剑鞘结实的很,两侧都夹了铁条。”
“先赶路吧。”
马的情绪平稳下来后车也平稳多了,跑出去几十里停下来休息会,喂马吃饭,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上路。
“我觉得还是不应该,还是觉得没道理。”
周东吴道:“为什么就没能把马车别停。”
他看了看路边有棵枯树,跳下去把枯树掰断,拎着一根棍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