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人没人说话,只是都点了点头。
“人必须活着带到长安来,我们都能死,这个人不能死。”
邱念之想着自己也总算快有出头之日了,当时年少求名心切,结果一不小心反而成了别人嘴里的江湖败类,成了恶人,之后的二十年简直活的如过街老鼠一样,到他四十几岁才终于抓到了一根可以让他翻身的稻草,他怎么可能会不死死的抓住。
江湖算什么,朝堂才是真的大。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情。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
一会儿就直接出长安。”
就在这时候,他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些细微的响动。
邱念之微微皱眉,没有大声吩咐什么,抬起手指了指屋顶,那五个人随即明白过来。
“城南夫子庙汇合。”
邱念之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将帽子戴好,大步走出茶楼。
茶楼屋顶上,一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少年爬伏在那,侧耳听着,刚刚移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片,他知道应该立刻撤离,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就这么走了可能会丢掉很重要的消息,他身上穿着雪白的劲装,后背上绑着一根细长细长的兵器。
流云会少年堂的人,从不怕危险。
茶楼后窗。
一名天字科的杀手轻飘飘的翻到了屋顶上,一眼就看到趴在屋脊处的那个白衣人,他眉角微微一抬,缓缓的从袖口里放出来一把匕。
天字科的人动作极轻缓的朝着白衣人走过去,完全没有脚步声,他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叶子,一朵棉絮,走在屋顶瓦片上也不像是走,而像是被风吹着往前动。
他到了白衣人身后不远处,身子缓缓的往下蹲,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屏住,没有一丝气息。
天字科的杀手蹲下来,匕朝着白衣人后心刺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忽然双腿收回来然后猛的一蹬,两只脚踹在天字科的杀手身上,人已经借力冲了出去,在半空之中,一把长剑直奔少年的咽喉,绕到前边来的天字科杀手已经在那等着了,少年右手伸到背后,刷地一声抽出来背后绑着的兵器。
那是一条黑色的铁钎,和黑眼惯用的铁钎一模一样。
当的一声,铁钎在半空之中将长剑荡开,少年人借长剑上的力量身子偏移出去,脚才落地,又一柄长剑到,剑尖刺入了他的后颈,在切开皮肤的那一瞬间少年立刻低头,长剑在他后颈到后脑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
血立刻就流了出来,后背白衣尽染。
少年疼的哼了一声,握紧铁钎回手一招把人逼退,加速往前冲了出去。
“跟上他。”
其中一个天字科杀手看了看四周有百姓看过来,将长剑收了:“杀了之后南门外夫子庙汇合。”
他和其中一名杀手转身离开,另外三个人收起长剑,朝着白衣少年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条巷子里,白衣少年落地,后颈的伤口很大血流不止,可是他不敢停下来。
脚步声起,前后都有人落下,三个天字科的杀手将他前后的路都封住。
“呼......”
白衣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师父,你让我顺路带回去的桂花糕,怕是带不回去了。”
三个天字科的人朝着他走过来,三柄长剑带着冰寒。
巷子口,有个人吊儿郎当的转过来,肩膀都没离开墙,转过来都是靠着墙转过来的,可见有多懒。
“臭小子,我的桂花糕呢?”
说话的人也是一身白衣,袖口里有一条黑色的铁钎垂下来。
其中一个天字科的杀手看了看,皱眉:“两个人都杀了。”
靠在墙角的那个懒散汉子打了个哈欠:“你是真不懂流云会是怎么打架的......”
哈欠打完,四周已经满是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