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大宁战兵在城墙每往前挺进一步,地上都会倒下数不清的尸体。
“老子就想多杀个黑武人!”
一个大宁重伤的大宁战兵抱着一个黑武人从那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两个人的身体落地之后就摔的变了形状,血液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很多很多年前,黑武人从心里看不起宁人,在他们看来平均比他们要矮小一些的宁人就是天生的弱者,可是几百年后,宁人用一次一次血战告诉黑武人,你们得为你们的轻视而付出代价。
“杀上去!”
杨七宝从孟长安一侧冲出去,跟着孟长安已经好几年,杨七宝熟悉孟长安的打法,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为孟长安保护侧翼,他需要带着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冲杀来扩大宁军占领的地方。
每一步,都在死人。
“推下去啊!”
城上另外一侧,密密麻麻的黑武人挤满了整个兵道,三眼虎山关的城墙有十五丈宽,黑武人却靠人挤满了,他们抬着长长的木桩往前冲,硬生生把前边的宁人和与宁人混战在一起的自己人挤了下去,人翻滚着从陡坡往下掉,后边往上冲的宁军士兵都被撞翻了不少。
大宁战兵付出了无数生命为代价才抢夺下来的一片地盘被挤没了,黑武士兵用这种方式把失去的阵地夺回,可他们
杀死的不止是宁军战兵,还有他们的同袍。
刚刚被挤到陡坡上的宁人又被后边的同袍挤了上来,重新冲上来的大宁边军开始反扑,有人跳上黑武人抱着的木头,一刀一刀往下劈砍,有人端着连弩朝着那些黑武人一次一次点射,双方死人的速度都不是一个一个,而是一层一层。
孟长安依然冲在最前边,他左手推着木头,右手握刀往前不停的劈砍,距离他比较近的黑武人全都被砍死,重新夺回一片阵地,最前排的大宁战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后续上来的同袍撑住。
有人见过被活活挤死的人吗?
在这一刻,似乎并不罕见了。
“将军!”
一个黑武校尉跌跌撞撞的跑到七牛俊面前,扑通一声跪倒:“挡不住了,宁军已经挡不住了。”
“废物!”
七牛俊一脚将面前的校尉踹开,回头暴喝:“我的亲兵营呢?!跟我上去,把宁人给我压下去!”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科罗廖,往城下看,科罗廖的队伍已经把下城的马道堵死。
“科罗廖,你就是个小人!”
七牛俊嘶哑着嗓子骂了一句,而堵在城下的科罗廖却面无表情。
科罗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俊将军,对不起了,你的人若是退下来,城墙就真的守不住了。”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大声喊着:“往前挤!”
淤积在马道上的黑武士兵开始人挤人的往前顶,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做墙把城墙上的同袍退路堵死,这条如此宽阔的城墙兵道上,士兵们人挨着人,挤的几乎没有缝隙,挤的连刀子劈出去都变得艰难。
当的一声!
七牛俊砍出去的弯刀被一把黑线刀架住,这一次,他的弯刀没能一刀将宁人砍死,两把刀狠狠撞在一起,火星激荡,七牛俊怒吼一声,再次把弯刀举起来往下猛砍,而那把黑线刀却比他的弯刀快了那么一丝,在他的弯刀举过头顶的瞬间,黑线刀刺穿了他的心口。
七牛俊看清楚了那个宁人将军的样子,可对方却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也许在对方眼里,他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死人。
孟长安,杨七宝,须弥彦,白牙,以及孟长安手下的四枪将战成一排,八个人向前猛攻,不管面前是谁,他们的兵器都会狠狠的打出去。
终于,大宁战兵完全攻占了整个城墙顶端,靠近城墙边缘处的大宁战兵用连弩朝着城内的黑武人点射,而淤积在马道上的黑武边军依然再往上顶,似乎想把城墙重新夺回来。
孟长安一刀砍落,刀子卡在了对面黑武人的脖子里,这个已经杀红了眼睛的黑武人猛的抬起手抓住孟长安的黑线刀往下压着,就是不肯松开。
他身后,三四个黑武人疯狂的把弯刀朝着孟长安的心口戳。
呼!
一排人从孟长安他们的头顶掠了过去!
沈冷带着他的亲兵营上来了,黑线刀横扫出去,面前的黑武人被砍翻了一层。
从上往下攻比之前往上攻要好的多,可是攻下城并不代表战争胜利。
在三眼虎山关内,每一寸土地,都会有血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