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有多短暂就有多珍贵,对于黑武人来说如此,对于大宁的边军来说也如此,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乎与不在乎,咄纲不在乎那些已经精疲力尽的士兵,可沈冷在乎。
轮换下去休息的士兵们在饱餐之后被强硬要求回营房睡觉,接替他们的是清一色的水师战兵,指挥禁军随陛下北上的将军澹台草野几次找到沈冷请求禁军上城,可都被沈冷拒绝,因为禁军不能动,虽然沈冷有把握守住息烽口土城,然而要做最坏的打算,禁军就是保护陛下的最后一道城墙,如非必要绝对不能轻动。
城墙上,王阔海坐在那看着陈冉,一脸的孤独。
“你怎么这么一副臭样子。”
陈冉白了他一眼:“好像刚刚被你的小哥哥抛弃了似的。”
王阔海回瞪了他一眼:“以前,老杜在,老杨在,现在我身边就剩下你这么一个棒槌,人生真是无趣。”
陈冉:“你特么刚刚吃了我一条鸡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生无趣?”
“鸡腿有趣,你无趣。”
王阔海问:“为什么你总能找到鸡?”
陈冉道:“我这算什么,我认识一个家伙,比我牛,他叫须弥彦。”
王阔海想到须弥彦找沈冷想报销一路鸡费的事,忍不住笑起来,他挪了挪屁股到城垛那边,他太高大,坐在那也能探头往城外看,而陈冉探头也就是露出个头皮。
“黑武人应该很快就会继续进攻了吧。”
王阔海嘬了嘬牙缝,回味着刚才那条鸡腿的味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鸡腿哪儿来的?”
“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你给我吃鸡腿,我生什么气?”
“你让我下去帮你打饭,今天中午咱们吃的都是炖鸡肉,我把你那份吃了,就给你留了个鸡腿......”
王阔海看着陈冉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对男人的屁股怎么理解?”
陈冉坐在城垛下边,听到这句话之后爬起来就要跑,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呢就被王阔海一把抓住,然后往他屁股底下一塞,他坐在陈冉身上,陈冉感觉自己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屁股。
“大个儿,我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了?”
王阔海的屁股来回扭了扭,陈冉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断了:“大个儿,我认错了还不行,以后我再找到什么好吃的保证第一个给你。”
王阔海问:“我对你爱的深沉吗?”
陈冉:“我体会到了,你这屁股又深又沉。”
王阔海把屁股抬起来,陈冉刚要爬出来,结果王阔海抬起来之后又坐下去,这一下坐的陈冉一声哀嚎,王阔海等陈冉求饶求的嗓子都快哑了才把他放出来,陈冉伸手往后想摸自己的后背,王阔海笑着问道:“你想看摸什么?”
陈冉:“我想摸摸我自己后背是不是都被你坐出桃尖型了。”
王阔海笑的好像傻子似的:“你嘴怎么那么贱。”
陈冉揉着后腰:“别搭理我,继续想念你的老杜和老杨。”
正说着,瞭望塔上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那是示警。
王阔海和陈冉同时趴在城墙上往外看,远处,黑武人的队伍又在集结了,一个一个的方阵朝着高坡这边移动过来,这一次黑武人似乎学聪明了些,最前边几个方阵的黑武士兵组成了盾阵。
黑武大军这边,咄纲骑着马跑了一圈,看着盾阵满意的笑了笑,这是他刚刚想到的办法,盾阵的士兵们用绳子连了起来,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在攀爬陡坡的时候摔倒也不会爬不起来,等到盾阵到了土城外的平地再把绳索打开,盾阵之中暗藏云梯。
从远处看,盾阵就好像是一个一个的长方体,朝着陡坡
过来。
“咦?”
陈冉举起千里眼看了看,然后有些赞赏的说了一句:“黑武人开了新死法?”
恶战,一触即。
与此同时,渤海北疆。
让裴亭山感到有些懊恼的是急行军中突然下了大雨,渤海这边的鬼天气真是让人头疼,这是不可控的因素,谁也不能让天不下雨,可天也不能让宁军停下来,虽然队伍在泥泞之中行进速度就变得慢了不少,站在高坡上看着队伍艰难前行的大将军脸色很差。
“这样怕是来不及。”
裴亭山看向自己的义子之一薛不让:“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息烽口土城那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陛下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不惜冒险,若我们不能及时赶过去的话......”
裴亭山摇了摇头,他领兵多年,从来都没有如此急切过。
“应该来得及。”
薛不让道:“出了关门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大军可以展开赶路,只是后勤辎重跟不上了。”
“那就放弃辎重物资。”
裴亭山一摆手:“告诉士兵们,每个人除了自己的装备之外,只带五天的干粮,其他的一切东西全都丢下,马车动不了就留在后边慢慢走,留下两千人保护辎重营,其他人加速向前,五天,必须赶到土城外。”
薛不让抱拳:“我马上就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