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萍跪在梁松面前,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声音哽咽道:“我想,下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跟着你,伺候你。”
李兵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既惊讶又感动。
梁松盖着李叶萍扒在他膝盖上的手,语气缓慢道:“不当牛,不做马,下辈子你还当女人,来生我还娶你。那,那陶兰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继父终于接受她了,刘玲似乎慢了半拍,但导演没喊停,李兵兵只能扶了她一把。刘玲绕过茶几走到继父面前,跟母亲跪在一起。
镜头直接给了她一个特写,她此时的情绪似乎已经控制到了极点,只见她眼泪哗哗地从脸上淌下来,张开嘴却没有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会,才道:“我在监狱里常常做梦,梦见我的亲爸爸。可我根本就想不起他的样子,我每次都是梦见您……”
说到之后,刘玲泣不成声。
“陶兰,陶兰,这十七年,你受了不少的苦。”梁松同样感慨道。
在一旁的李兵兵也十分感动,她擦擦眼睛,感觉自己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完成任务了,如今她应该深藏功与名,悄悄隐退了。
镜头再次给到趴在梁松老师膝盖上痛哭的刘玲,她抬起头,第一次违心承认那五块钱就是她偷的。然后母女俩双双趴在梁松老师的膝盖上失声痛哭……
读剧本和现场看演员的表演完全是两个概念,尽管在他看来刘玲在某些细节方面的处理还有些小瑕疵,但是在情绪突然爆时候的那种张力,还是让他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张远在这部戏里充满了晦涩的隐喻,但只有在这一刻赤果果的表达了他的心声,他的回归也许跟陶兰违心承认偷了五块钱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回归,而是妥协。
此时的张远同样很激动,他的身体在颤抖,嘴唇在哆嗦,镜头始终凝结在那对痛苦的母女身上,良久才听到他大喝一声:“好,过!”
李叶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顺手还想帮着把刘玲扶起来,未曾想刘玲却似乎还沉浸在戏里,抱着梁松老师的膝盖在哇哇大哭,嘴里还在呜咽道:“爸,我错,我错了……”
“玲儿,玲儿,好了,戏都拍完了,结束了,快起来吧。”李叶萍蹲在她身旁小声安慰道。
刘玲却依旧不为所动,抱着梁松的膝盖痛哭,搞的梁松老师很是尴尬。
王大伦见状,连忙跑过去,十分粗暴的一把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道:“行了,别嚎了,戏都拍完啦。”
这娘们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稍微正常点了,怎么今天又犯病了?看着她眼睛红肿,满脸的鼻涕眼泪,转头对跟在身后正目瞪口呆的范子怡道:“别愣着了,赶紧挤把热毛巾过来。”
“哦!”范子怡忙点头答应,跑进卫生间找了一圈,里面的挂着的毛巾不知道是谁用的,于是又匆匆跑到车上,翻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洗漱包,拿出自己的毛巾来。
也许是被王大伦吼了一声,刘玲总算止住了痛哭,但依旧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还在小声抽泣。
“没事吧?”张远走过来关心地问了一声。
“得要让她缓缓。”王大伦扶着刘玲皱着眉头道,但想到刚才的戏里刘玲还有几个明显的瑕疵,又问道:“张哥,待会还要再来一遍吗?”
张远却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看她有几个反应是下意识的,这样反而更真实的。其它的后期能剪辑。”
“那行,那我陪她到房间里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演员入戏过深,拍完一时半会在戏里出不来也是常有的事,大家也都没大惊小怪,该干嘛干嘛。
王大伦扶着刘玲走进旁边的另一间卧室,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这时范子怡挤了条热毛巾过来了,不用他吩咐,主动帮着刘玲擦脸,还在旁边不停地小声安慰着。
因为最后还要补拍一个李兵兵出门悄然离开的镜头,既然刘玲这边有丫头陪着,王大伦正打算出门准备最后的收尾工作。却听到身后刘玲突然叫住了他。
“大伦。”
“啥事?”
他回过头,看到刘玲那张眼睛红肿的脸。
“要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会陪我回家的是吗?”
一句无头无脑的问话,听的旁边的范子怡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王大伦却笑了,点点头道:“那当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