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一条路走不通,第二条路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也就是不强求元婴与本体百分之百的一致,而是允许出现一定程度的不同,这种不同不是将元婴变成另外一个人,而是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想法分给元婴。
这是一个非常抽象很难理解的事情,举例说明,事后后悔,事后生气,事后醒悟,像这些情况实则都是人内心两种想法生了冲突,还得举例说明,在遇到冒犯时,有的人会一怒之下动手,事后冷静下来就会后悔不该冲动。也有一些人在遇到冒犯的时候会选择屈服,事后回过神来就会后悔自己太懦弱,当时应该强硬。类似于这种前后矛盾的心理活动实则都是一个人真实的想法,站在这个角度上说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分裂倾向,而同为一个人真实想法的两种或是多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可以分别赋予元婴,让他们全是真实的自己而又有所不同。
只要是生命体,都会竭尽所能维持自己的生存,哪怕它只是一种意识,付瑶瑶的女性意识努力的想要向方奕证实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为了博取“专家”的同情,甚至泪眼婆娑,梨花带雨。
方奕有些手足无措,频繁的看向吴中元,希望他能够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去,但吴中元始终不予理会,面对着一个明知道是男人却酷似女人的精神分裂患者,方奕甚至有些搞不清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感觉令他异常别扭,说不上来的怪异。
现代有句话叫“hold不住,”hold是英语,意思是拿捏掌控,hold不住的意思就是受不了,降不住,方奕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是真的hold不住眼前这个东方不败,最让他感觉别扭的是付瑶瑶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女人了,他虽然感觉别扭怪异却不讨厌,哪怕他努力的想要去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为了让吴中元接手,方奕开始佯装咳嗽,但咳嗽的都真咳嗽了吴中元也不接手,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周大夫,周大夫见状自旁边适时插嘴,从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方奕的别扭。
想要博取他人的好感很困难,但想要惹别人反感却很容易,林医生先前间接批评二人不尊重病人,没来由的上纲上线惹的吴中元和方奕不快,之后二人便不怎么搭理她,不过正事儿要紧,她是学术理论的专家,吴中元还是歪头向她请教,“林医生,你说一个人犹豫反复,颠三倒四,自相矛盾,经常会生出不同的想法是怎么回事儿?”
林医生也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说重了,终于等到缓和的机会,立刻挥自己的专长,“这是很正常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事情,每件事情都会给一个人的心理上留下不同的感觉和印象,这些感觉和印象又会在之后生的事情中左右这个人的想法,我打个比方,现在很多文章赞美日本人的敬业和有礼节,而电视上又经常播放抗日题材的电视剧,里面反映的是日军的凶残,如果我只看过赞美日本人的文章,我就可能会对日本人有好感,如果只看抗日的电视剧,我就会对日本人非常憎恶,当我在现实中遇到一个日本人时,我可能会对他很不礼貌,但事后我可能会想这么做是不对的。反过来也是这样,如果当时我对他很有礼貌,事后想起日军的种种恶行,可能就会后悔当时没有冲他吐口水,类似的情况有很多,一个人有不同的想法是没什么大碍的,没必要过分纠结。”
听得林医生言语,吴中元缓缓点头,林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没有人能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荷花,活物是做不到的,经常往淤泥里钻,迟早会变成王八。
对于这一点他也深有体会,先前与之交谈的张旸就是一个负能量的放射源,跟他待久了,会不自觉的受其影响,心性和情绪会流于阴暗极端。
点头过后吴中元再度说道,“一个人有很多种不同的想法,这些杂乱无章的想法能不能进行总结规整,大致划归为几大类?”
“可以的,”林医生点了点头,“不过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我办公室有详细的资料说明,一会儿回去我调出来给您看。”
“好的,谢谢。”吴中元说道。
“我去个厕所。”方奕站了起来。
“我也去。”吴中元也站了起来。
方奕想去厕所只是个借口,本意是想将烫手的山芋扔给吴中元,见他也站了起来,便一脸怨恨的瞅他。
待得离开了正在哭泣的付瑶瑶,方奕抬手擦汗,长喘了一口粗气,“要命啊,到底是你要见他还是我要见他,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我一直在听啊,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吴中元随口说道。
“一会儿你跟他说哈,我可不跟他说了,”方奕龇牙咧嘴,“你看见没有,刚才他一直在冲我抛媚眼,还有意无意的摸我。”
“你心理素质这么差吗?”吴中元笑道,“幸亏刚才没让你跟张旸说话,不然这会儿你可能已经自杀了。”
“总之我受不了他,再待下去可别把我掰弯了,一会儿我不回来了,你自己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