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元摆了摆手,迈步上前,自尸体上收回了箭矢,“他们多长时间来检查一次陷阱?”
“不清楚,我被困的这段时间貌似没人前来查看过。”年轻女子摇头。
听她这般说,吴中元又转头看向窝棚后面的女子,“你有没有见过有人自外面查看这里的情况?”
窝棚后面的女子被饼子噎到了,听吴中元问,勉力下咽,连连摇头。
吴中元眉头大皱,如果真的没人前来查看陷阱,那就说明布置陷阱的人布置陷阱的目的并不是抓,而是杀。
思考得有个好环境,周围臭气熏天,闻之欲呕,环顾左右之后,吴中元捡了一把单刀当做铁锹使用,往低洼处掘土挖坑,然后将那几具尸体和那些被吃掉皮肉的尸骨拖出去进行掩埋。
起初两个女人是袖手旁观的,后来树上的女子跳了下来,帮他搬移尸体,窝棚后面的女子也惊怯的过来帮忙。
“怎么称呼你?”吴中元看向年轻女子。
“我排行老七,你喊我七儿好了。”年轻女子说道。
吴中元又看向那年纪稍长的女子,不等他问,后者就主动说道,“我叫绣娘,就住在西面的镇子上。”
吴中元点了点头,忙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尸体和尸骨掩埋妥当,绣娘拿了个竹筒过来,为吴中元倒水洗手。
“自这里生火,外面可以看到烟吗?”吴中元冲七儿问道。
“当然能,”七儿点头,“不过就算有人看到烟雾,也不会往这边来了。”
“为什么?”吴中元问道。
“你以为那几个被吃掉的人都是误入其中的吗?”七儿以问代答。
“那自这里喊话,外面能听到吗?”吴中元又问。
“这是处北斗阵法,布阵之人在七个阵眼之外又增设了一处阵眼,目的就是隔绝声音,”七儿撇嘴说道,“如果外面的人能听到咱们说话,我早就出去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吴中元歪头看她。
七儿没有回答吴中元的问题,而是指着东面树林说道,“看见那棵歪脖子树没,第八处阵眼就埋在树下面。”
“你确定这是阵法而不是灵气屏障?”吴中元问道,术有专攻,他的专长不是这个,分不清阵法和灵气屏障的具体区别。
“灵气屏障感受到外力会有同等力道的反弹,而阵法没有。”七儿意简言赅。
“是不是只要破坏了阵眼,这处阵法就会消失?”吴中元又问。
七儿点了点头,“我知道阵眼在哪儿,难的是无法告知阵外的人加以破坏。”
听七儿这般说,吴中元静心凝神,尝试与大傻建立感应,待得感受到大傻的回应,心中大定,但他并没有立刻命令大傻前来破阵,而是转头四顾,观察周围的情况。
“你也深陷阵中,为何不见你慌张?”七儿歪头看着吴中元。
“慌张有用吗?”吴中元反问。
“你是熊族人?”七儿问道。
吴中元点了点头,这时候姓氏就代表种族部落,他刚才说自己叫吴中元,七儿就猜到他是熊族人。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七儿又问。
吴中元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向西走去,七儿来历不明,不可交浅言深。
他是过去查看水井的,绣娘也跟了过去。
那口水井在阵法的西侧边缘,直径约有两米,井水距地面不足一米,趴在井边可以够到井水。
在吴中元打量水井的时候,绣娘凑过来低声说道,“英雄,你莫要与它多说话。”
“它?”吴中元皱眉侧目。
“它不是人。”绣娘低声说道。
便是绣娘声音压的很低,七儿仍然听到了,可能是对绣娘告密感到不屑,便讽刺道,“我虽是异类,却不曾做那同类相食的恶举。”
绣娘既惊且怕,羞愧低头。
吴中元知道绣娘之前做过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告密,并没有羞辱她,也没有看不起她,贪生怕死是世人的天性,他可以坚守底线,却不能苛求普通人也能坚守底线,又自包袱里拿出几个饼子递给她,然后转身往别处去了。
地上气味难闻,吴中元便跳到了树上,自高处寻了个坐处,依着树干皱眉思虑。
他此时想的是这处阵法是谁布下的,知道他当日把鸾凤剑藏在这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姜南,还有一个是吴大烈,泄密的应该是吴大烈,之所以作此判断是因为这处阵法笼罩的区域达到了百丈,也就是三百多米,而且埋剑的地方并不是阵法的中心。姜南是知道埋剑的具体位置的,但吴大烈不知道,他当日只告诉吴大烈他把鸾凤剑埋在了镇子东面的树林里。
吴大烈肯定不是故意泄密,但这家伙好酒贪杯,喝酒不是毛病,但贪杯就是毛病了,贪杯其实也不是大毛病,不能喝还贪杯才是大毛病,吴大烈就是那种酒量不行还喜欢喝酒的,能醉的断片儿,说漏嘴也就不意外了。
是谁自吴大烈口中套出了线索并在这里设伏?熊族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熊族知道他可以控驭大傻自阵外破阵,不过也不能就此排除熊族的可能,因为熊族并不知道他能找到阵眼,即便能够控驭大傻,不知道阵眼就无法脱困。
此外,还有个很重要的细节,那就是如果七儿和绣娘说的是真的,这段时间从未有人来此查看,那就说明布阵之人并不想抓他,而是想杀他,如此一来鸟族也排除了,因为在他把青龙甲召唤回来之前,鸟族是不敢杀他的。
牛族?应该不是,姜正是个老滑头,最擅长审时度势,有姜南在,姜正没理由冲他下手,能结亲姜正绝不会结仇。
三族的可能性都不大,但排除了三族,还有谁想杀他?
沉吟良久,最终决定暂时不命大傻前来破阵,先看看再说,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怕明刀就怕暗箭,必须搞清楚这个用阴招儿下黑手的是谁……